2024年6月14日 星期五

《中文筆記》第五冊(硬皮本一c)

 


張祿《詞林摘艷》[1]

1:張善夫〈月中花〉:「你那里瓜甜蜜蒂,回來時無酒佯裝著醉,特故里打草驚蛇到尋我些風流罪。欲待撾了面皮,恐怕傷著就里。我欲待隨順了他,其實受不的氣。」

○無名氏〈象牙牀〉:「問才郎,……兩膝蓋綿團也似軟,一張口賽沙糖。」

○張鳴善〈普天樂〉:「頓不開眉間恨鎖,搵不乾腮邊淚顆,填不滿心上愁窩。」

○劉庭信〈折桂令〉:「昨日在黃臘梅家撾揉的你見血,前日在白牡丹家摑打的你熱瘸。我根前不著疼熱,這一番義斷恩絕。見一個母貓兒早引了魂靈,見一個玉天仙敢軟下腰截。」【《金線池》第三齣:「最不愛打揉人七八道貓煞爪,掐紐的三十䭾鬼揑青。」】

○劉廷信〈醉太平〉:「扶頭酒過,爽口食多。近新來貧病兩相磨,怎生般奈何!白肉麵翻做了糠𥽨𥽨,軟羊羹變做了虀和和[2],少年妻憂做了老婆婆。」

○劉廷信〈醉太平〉:「戴一頂十花九裂遮塵帽,穿一領千補百衲藏形襖,繫一條七斷八續勒身縧,這的是子弟每下稍。」

劉庭信〈寨兒令〉:「假若你便銅脊梁,者莫你是鐵肩脚,也擦磨成風月担兒瘡。」【Cf.《太平樂府》卷 4。】

○劉庭信〈寨兒令〉:「甚的是羊背皮馬腰截,」

○劉廷信〈水仙子〉:「藕絲兒縛虎是難縛,濕紙兒包龍怎地包?草圈兒套風如何套?」

○蘭楚芳〈四塊玉〉:「我事事村,他般般醜。醜則醜,村則村,意相投,則為他醜心兒真,博得我村情兒厚。」【亦見《樂府群珠》卷二。】【參觀卷三楊彥華。】

2:無名氏〈越調山桃紅〉:「割捨了葉損枝殘,蕋開瓣凋,早一樹烟華春事了。……是咱離多會少,莫不是普天下相思病我共他佔了。」

○無名氏〈南呂掛真兒〉:「心耿耿,想起虛脾情,耳邊那取真本蘭亭[3]。」

○無名氏〈伊州三台令〉:「山誓海盟,說假道真,險些兒為他錯害相思病。」

3:元大都妓王氏〈中呂寄情人〉:「少一個心上才郎,多一個脚頭丈夫。……交我那里告訴,最高的離恨天堂,最低的相思地獄。……則我這淚珠兒何日乾?愁眉甚日舒?將普天下煩惱都收聚,也似不得蘇卿半日苦。」

○楊彥華〈中呂〉:「當初我生來忒腼腆,他醜的不堪憐。若是我村他醜兩無緣,到省的相留戀。……若是他死在我先,我亡在他前,想人生難保長康健,則我這寸心不戀,將我這俏魂靈相引入黃泉[4]。」

無名氏〈中呂畋獵〉(多用番語,如「綠依依觀著五酥,翠巍巍對著倒刺必答奴那可兒休奸詐,俺亦刺散銀哈必把力撒銀五兒尺五兒答兀竹兒五魯打綽兒只吹著羌管,火撥必只撥著琵琶」)。【李昌祺《剪燈餘話》卷 4〈至正妓人行〉亦多用蒙古語,如「畏吾選作必闍赤,欽察恩深答刺罕。……渾脫囊盛阿刺酒,達拏珠絡只孫裳。」黃元吉《黃廷道夜走流星馬》第二折番語甚多。】

5:劉庭信〈雙調〉:「我可便不比其他性格,將他那信人搬弄的耳朵兒揪,薄倖喬才面皮兒上摑。」

6:鮑吉甫〈正呂〉:「雖然是口兒強,身子掣,心兒里順。」

○馬昂夫〈正呂〉:「白日由閑,怕到黃昏,睡臥不寧,則我這淚點兒按排下半枯井,也滴不到天明。」

7:王子一〈商調〉:「連珠砲被窩裡聒破腦。」

○陳大聲〈商調〉:「有一日綉幃中玉肌重厮貼,我將他指尖兒輕揑,直說到樓頭斗柄兒斜。」

8:劉庭信〈南呂〉:「撇下這病身軀,割捨了魂靈向夢裡尋他去。夢和魂休間阻,魂和夢却對付,天也與人一個囫圇的做。」【毛稚黃〈浪淘沙〉:「一夢幾回醒,斷續難成,偏從醒後憶分明。好夢如今須好做,不許零星。」明人劉兌《嬌紅記》申純:「若得姻緣成眷屬,得了些整頓段的歡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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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樓》[5]:孫楷第〈序〉考笠翁為籍蘭谿,生於如臯,居金陵二十年,終老錢塘,皆是也。而以〈納姬詩序〉:「姬曹姓,故明某公之幼妾,娶未期年而寡」,因按語云:「《凰來鳳傳奇》中曹婉淑亦寡婦」,則索隱附會之痼疾作怪矣。《傳奇》第五齣言婉淑十六歲,第八齣言未婚,孀者其母也。】

【〈夏宜樓〉第 1 回:「凡作採蓮詩者,都是借花以詠閨情,再沒有一首說著男子。又是借題以詠美人,並沒有一句說著醜婦。……古語云:『夏不登樓』,獨有他〔詹公〕這一樓偏宜於夏。」第三回:「這一家之人,只有嫻嫻小姐的尊軀,直到做親之後才能暢覽,其餘那些女伴〔婢女〕,就是當年〔荷花浴時為瞿以千里鏡望見〕現體之人。……吉人瞞著小姐……背後調情,說著下身的事,一毫不錯[6]。那些女伴都替他上個徽號,叫做『賊眼官人』。……可見做婦人的,不但有人之處露不得身體,就是空房冷室之中、邃閣幽居之內,那『袒裼裸裎』四個字,也斷然用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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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則》,陳騤【字叔進,詆薄呂東萊《文鑑》,見《建炎以來朝野雜記乙集》卷五「文鑑」條】[7]

【與陳叔方《潁川語小》多相發明。】

卷上:

甲:「《易》文似《詩》(〈中孚〉九二曰:『鳴鶴在陰』云云)《詩》文似《書》(〈抑〉二章曰:『其在于今』云云[8]),《書》文似《禮》(〈顧命〉曰:『牖間南嚮』云云)。」

○「文簡而理周,斯得其簡也。讀之疑有闕焉,非簡也,疏也。」

乙:「文有助詞,猶禮之有儐,樂之有相也。禮無儐則不行,樂無相則不諧,文無助則不順[9]。〈檀弓〉曰:『勿之有悔焉耳矣。』《孟子》曰:『寡人盡心焉耳矣。』《左傳》曰:『獨吾君也乎哉?』」

丙:「《易》之有象,以盡其意;《詩》之有比,以達其情。文之作也,可無喻乎?一曰直喻,灼然可見(《孟子》曰:『猶緣木而求魚也』;《書》曰:『若朽索之御六馬』;《論語》曰:『譬如北辰』;《莊子》曰:『淒然似秋』)。二曰隱喻(《禮記》曰:『諸侯不下漁色』;《國語》曰:『無秕政』;《左傳》曰:『是豢吳也夫』)。三曰類喻,取其一類,以次喻之(《書》曰:『王省惟歲,卿士惟月,師尹惟日』,賈誼《新書》曰:『天子如堂,群臣如陛,眾庶如地』)。四曰詰喻,雖為喻文,似成詰難(《論語》曰:『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歟』;《左傳》曰:『人之有牆,以蔽惡也,牆之隙壞,誰之咎也』)[10]。五曰對喻,先比後證,上下相符(《莊子》曰:『魚相忘乎江湖,人相忘乎道術』;《荀子》曰:『流丸止於甌臾,流言止於智者』)。六曰博喻。七曰簡喻(《左傳》曰:『名,德之輿也』;《揚子》曰:『仁,宅也』)。八曰詳喻,須假多詞,然後義顯(《荀子》曰:『夫耀蟬者』云云)。九曰引喻,援取前言,以證其事(《左傳》曰:『諺所謂「庇焉而縱尋斧焉」者也』;《禮記》曰:『蛾子時術之,其此之謂乎』)。十曰虛喻,既不指物,亦不指事(《論語》曰:『其言似不足者』;《老子》曰:『飂兮似無所止』)。」

卷下:

己:「〈檀弓〉言簡而不疎,旨深而不晦。雖左氏之富艷,敢奮飛於前乎?鼓瑟不難,難於調弦;作文不難,難於煉句。〈檀弓〉之文,煉句益工。參之《家語》,其妙覩矣。」

○「《考工記》之文,雄健而雅,宛曲而峻,整齊而醇。」

○「《春秋》文句,長者踰30 餘言,短者止於 1 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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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志繹》,王士性[11]

【《湧幢小品》10:「近來士夫稱善游者,莫如王公士性。」】〔補見《吳嘉紀詩》冊 54[12]。〕

1:「天下馬頭,物所出所聚處。」

○「海內五嶽,余足跡已遍。今所傳五嶽真形者,云出自上元夫人,以余所見,殊不相蒙。豈神仙輩凌虛倒景,從太空中俯瞰之象,與余輩仰視上方一隅者差殊也?」

2:「舊傳袁指揮彬隨英皇北狩,上偶執水灌黃鼠,袁泣曰:『此非我百里外負來者耶!』」

○「都中婦人善應對官府,男子則否,五城鞭喧鬧,有原被干證,俱婦人而無一男子者,即有,婦人藏其夫男而身自當之。」○

4:「江右人譚天懸河。其出也,能不事子母本,徒張空拳以籠百務,虛往實歸,如堪輿、星相、醫卜、輪輿、梓匠之類,非有鹽商、木客、筐絲、聚寶之業也。故作客莫如江右○○。」【○○沈周《客座新聞》卷 6「江右人多詐」、卷 10「江西人險詐」兩條,可見明時有此說。《醒世姻緣》61 回:「江右鄧蒲風,飛星演禽」;《儒林外史》7 回:「江右陳和甫,仙乩神數」;《野叟曝言》11 回:「江右吳鐵口,兼精星相,測字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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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覺《永嘉集》[13]

【即「一宿覺」,六祖弟子也。見《五燈會元》卷 2。】

〈淨修三業第三〉。

〈奢摩他頌第四〉:「恰恰用心時,恰恰無心用。無心恰恰用,常用恰恰無。」

「別生四念為病,即靜一念為藥,雖復藥病有殊,總束俱名為念。」

〈優畢叉頌第六〉:「身與空相應,則刀割香塗,何苦何樂?」【】

〈三乘漸次第七〉:「一何所分?三何所合?譬夫三獸渡河,河一寧從獸,合復何獨[14]?河非獸合,亦乃獸不河分。……一河獨包三獸,而河未曾三;三獸共履一河,而獸未嘗一。」

〈事理不二第八〉:「妙悟通衢,則山河非壅;迷名滯相,則絲毫成隔。」

「學遊中道,則實相可期;執有滯無,則終歸偏見。」

「象非雪山。假雪山而類象者,此但取其能類耳,豈以雪山而為象耶!」

〈勸友人書第九〉:「先須識道,後乃居山。若未識道而先居山者,但見其山,必忘其道[15];若未居山而先識道者,但見其道,必忘其山。忘山則道性怡神。忘道則山形眩目。是以見道忘山者,人間亦寂也;見山忘道者,山中乃喧也。」

〈永嘉證道歌〉:「鏡裏看形見不難,水中捉月爭拈得?……從他謗,任他非,把火燒天徒自疲。……猶如仰箭射虛空,勢力盡,箭還墜。……一月普現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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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之昌《青學齋集》[16]

14〈夥頤解〉〔發揮俞正爕之說〕胡玉縉[17]:「施誠《河南府志禮俗志》:『驚訝謂之「夥頤」,讀若「和牙」。』吾吳讀若『阿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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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先生真文忠公文集》[18]

【《鮚埼亭集外編》卅一〈題真西山集〉深譏其「晚節多慙德」,「過負重名」。《穆堂類稿》亦譏其「梵語青詞」連篇累牘。《冷廬雜識》7 謂:「西山以道統自任,而集中詩文往往推揚二氏。為〈史彌遠特授正奉大夫〉文、〈金國賀正旦使人到闕紫宸殿宴致語〉,皆為後人所訾。」】

1〈登南嶽山〉:「舉手招白雲,欲納懷䄂間。咄哉亦癡絶,有著即名貪。」

○〈詠仁〉:「程子精微談糓種,謝公近似喻桃仁。要須精别性情異,方識其言親未親。」見卷三十〈問答人而不仁章〉:「一物有一心,自心中發出生意,又成無限物。且如蓮實之中,有所謂么荷者。故上蔡先生論仁,以桃仁、杏仁比之。」】

○〈會長沙十二縣宰〉:「豈有脂膏供爾祿,不思痛痒切吾身。」

○〈淨豁持鉢求度為說偈言〉:「一真不昧人中佛,五戒俱全俗裏僧。必待方袍與圓頂,維摩龎老又何曾。」

○〈贈葉子仁〉:「花正紛紅俄駭綠,月掛壁又沈鈎。」

34〈跋歐陽四門集〉:「自世之學者離道而為文,於是以文自命者,知黼黻其言而不知金玉其行,工騷者有登牆之醜,能賦者有滌器之污。」

36〈跋宋正甫詩集〉:「〈贈陸伯微〉曰:『老去放令心胆健,後來留得姓名香。』〈送謙父弟〉曰:『高言怕被虛空笑,濶歩先防堕落時。』〈和人〉云:『三聖傳心惟主一,六經載道不言真**。』」【**《困學紀聞》卷十八亦引「三聖」一聯,翁注云:「正甫不知何人?」按即宋自適,見《宋詩紀事》卷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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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秉敬敬君《書肆說鈴》[19]

卷上「歇後祖於《詩》」:「《詩》:『三事大夫,莫肯夙夜。邦君諸侯,莫肯朝夕。』此歇後體也。若論文字之常,當云『夙夜在公,朝夕從事』矣。元人〈清江引〉曲云:『蕭蕭五株門外柳,屈指重陽又』,歇後語也。《詩》云:『天命不又』,『室人入又』,『矧敢多又』,已先之矣。」

卷下「文機」:「宋《翰苑新書》載〈賀林直院啟〉曰:『筆有活法,珠走於盤而不出於盤;派接古文,氷凝於水而尤寒於水。』此一聯論文絕妙,可為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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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以智《通雅》○○[20]○○《復堂日記》卷三:「《通雅》所言,今日視為芻狗,當年實為麐鳳。非元美、升厂輩等夷也。」吳騫《尖陽叢筆》卷九:「《通雅》號為詳博,然亦有失於深攷者。如〈器用〉門辨「畫繒」云:『「㡠」今作「幀」,陸放翁有〈跋畫橙〉作「橙」。』攷《渭南集》所跋,實是畫橙,故曰覺指爪皆香,又曰『此物著霜』。牽合作『㡧』,何耶?潛邱多不滿藥地,殆此類歟?」《野客叢書》16:「《南史》宋蔡撙奏王筠為殿中郎,武帝推曰:『牒於香橙地上。』梁蕭猷為州,客筵有『香橙』,不置連榻。《通典》鹵簿有『香蹬』,《陳書》又作『香橙』。疑几凳之類。」】【《鮚埼亭集經史問答卷七》答盧鎬問《通雅》云:「藥地不能審别偽書,故所引多無稽。」】

18:「鼻祖:將寐則目不用,已而耳不用,鼻息則寤寐一如。」

○「焦泌:水榖之精氣,化血行經脈中。任、督叶之,晝夜五十營,行八百一十丈,為萬三千五百息。」

○「嫶妍:言憔悴而妍也。見〈李夫人傳〉注:『瘦曰嫶冥』,言以瘦而美也。」

○「手毒:手心熱者。黃帝醫書有〈官能〉之篇,曰:『疾毒言語輕人者,可使唾癰咒病;爪苦手毒,為事善傷者,可使按積抑痺。各得其能,方乃可行,其名乃彰。』何子元曰:『手毒可使試按龜,五十日而龜死,手甘者復生。蓋人手心有火,故能運脾助煖。』」【《通俗編》卷十六引《靈樞經》。】

○「月客:姅變也。見《神仙服食經》。道家以『留情嶺』名雙乳[21]。」

39:「寒:凍肉之類也。《鹽鐵論》『羊淹鷄寒』、子建『寒鼈』、〈七啟〉『寒龜』、《歲時記》『鷄寒狗熱』。」

48:「玻璃:近三保太監出西洋,携燒玻瓈人來,故中國玻瓈頓賤[22]。」

〈首之 1〉:「趙宧光《長箋》『也』必作『殹』,惡其訓醜耶?豫章『之』、廣州『海』,何以避之?」【Cf.《蛾術编》卷三十。】

〈首之 3〉:「天地則不舊,乾坤寰宇則舊。莊、禪最與詩通,然矢橛、巴鼻亦太粗生。閩人語閩人,閩語固當。閩人而與江淮、吳楚人語,何不從《正韵》而公譚?夫《史》、《漢》、韓、蘇、《騷》、《雅》、李、杜,亦詩文之公談也。」

○「後世尊杜太過者,溲泄亦零陵香矣。」【《戴南山全集》卷 6〈與洪孝儀書〉。】

○「痴山曰:『前輩論文,有專取厚重,以為風教所關,福澤所出者,固也。其間政自有辨:阿犖山身重 350 斤,顧當時見稱,乃在運其三百五十斤之軀,盤舞如飛,不然司馬保八百、孟業千斤,劉荊州大牛何異哉?鐘有徑廣者,容可萬石,顧其肉郭必不能厚,厚則石而咽矣。惟其靈也,惟其動也。』」

○「夫子惡巧言,而《禮記表記》曰:『情欲信,辭欲巧。』」

1:「蔡邕〈明堂論〉『三老、五更』應作『五叟』。『嫂』字『女』傍『叟』,今亦作『㛐』。此說最是。〈倉公〉『大小溲』後遂作『大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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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樓雜纂》卷 48《一笑》[23]

「有人延師教子,館餐殊菲,頓頓冬瓜而已,且曰有明目之功。一日主人至館,師凭樓窗眺望,若不見者。主人自後呼之,乃謝曰:『適看都城演劇,遂失迎迓。』主人訝之,師曰:『自吃冬瓜,目力頗勝。』」

○「一老生每聞人言,輒搖首曰:『淡而無味。』一日與客言,問客曰:『有新聞乎?』客曰:『昨暮,鹽船與糞船相觸,鹽傾入糞船中。』老生亦搖首曰:『淡而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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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錫曾《魏稼孫先生全集》[24]

《非見齋碑錄》:「貞觀十三年齊士員〈獻陵造像碑〉:『奉閻羅王處分:比□大□雜人,知而故犯,違律破戒,及禽獸等,造罪極多。煞害無數,飲酒食肉,貪淫嗜慾,劇於凡人。妄說罪福,誑惑百姓。如此輩流,地獄內何因不見此等之人。』」【參看劉賓客〈和令狐相公聞思帝鄉有感〉詩:「滄海西頭舊丞相,停杯處分不須吹」,白香山〈過敷水〉詩:「垂鞭欲渡羅敷水,處分鳴騶且緩驅」,皆言分付也。】

○「咸通四年〈程修己墓志銘〉〔溫憲撰〕:『李弘慶有盛名,嘗有鬥鷄,擊【為】其對傷首,異日,公圖其勝者,而其對因壞籠怒出,擊傷其畫。……公嘗云:「周侈傷其峻,張 其澹,□□盡之,其唯韓乎?」又曰:「吳怪逸玄通,陳象似幽悉,楊若痿人強起,許若市中鬻食。」』」(《唐文拾遺》卷三十二〈唐故集賢直院官榮王府長史程公墓志銘〉:「……昭獻常所幸犬名盧兒,一旦有弊蓋之歎,上命公圖其形,宮中畎犬見者皆俯伏。……大中初,詞人李商隱每從公游,以為清言玄味,可雪緇垢。憲嚴君有盛名於世,亦朝夕與公申莫逆之契。」)

《績語堂題跋吳讓之印譜跋〉:「完白書從印入,撝叔語其云:『字畫疎處可走馬,密處不可通風,即印林無等等咒。』」【見《藝舟雙楫》卷五〈述書上〉。】

《績語堂詩存以近作乞趙君撝叔點勘并索畫梅〉:「笑我降旛無可豎,看君放手殺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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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如篇》,沈弘宇[25]

〈嫖有五要三不可〉:「一要會溫存。二要會念作。三要有工夫。四要有本事:婦性淫,都喜幹,十個常有九個賤,果然潑戰遂他心,這好休把尋常看[26]。五要用錢俏。一不可跳槽。二不可訕臉。三不可揚風:得到手,須掩藏,莫將美好對人揚,不但辜負丁寧語,且露春光與乃堂。」

〈子弟有三奇〉:「一要鬧裏奪尊。二要四海春風。三要看破機關:今日張郎婦,明日李郎妻,說的哄人套話,粧的婪人臉皮。」

〈子弟有七俏〉:「六飲食俏:不茹葷,不飲酒,燒香品茶,蘇氣逼人,姊妹親之。」

〈做姊妹有八清〉:「一頭臉。二口齒:妓者談論,必張口齒,口有穢氣,齒有垢膩,人若見聞,鮮不嫌惡,滌之漱之,必使口如菱米,齒如瓠犀,縱別容未足觀,而口齒先得人意矣。三頸項:頸不常彈,寒毛必生,項不頻浴,油垢必膩。四手足。五陰戶:香者百無一二,臭者十之八九,在人收拾何如,頻浴則香,懶浴則臭,遇鑽癆子弟,未雲雨,先密聞之,少有不潔,出則形容,所以清客姊妹,留心檢點,定不為人嫌鄙,若本來穢氣者,則末如之何矣[27]。六衣服。七衾枕。八梳櫳。」

〈觀姊妹之十全〉:「八風情:要穩重又要飄颺,要沉潛又要活潑,稿木瓠瓜,人都惡其死石,若枕席間,被窩中,此正歡娛之際,尤當操弄風騷[28]。十蘇樣[29]:葺理精緻,陳列玩好,多蓄異香,廣貯細茶,坐談笑語,窮日徹夜,並不以鄙事縈心。」

〈姊妹有三不接〉:「一不接寡情:一處情兒寡,處處定無情。二不接有碍:姊妹共一家,孤老有分別,姊人妹勿留,妹人姊休接。三不接漫來:士夫有隨從,客商有主人,漫然自己來,出身恐不明,容貌服飾,難以遽為憑。」

〈姊妹有四種〉:「一親生姊妹:談笑自若,縱橫自由,不願的支吾推調,合意的要留便留。二撫養姊妹:迎送問答,循規蹈矩,凡事稟命,不敢自為,些小不利就鞭笞。三上橋姊妹:年華少艾,衣物增新,房中有客,堂上有人,捧茶的一來一往,持酒的交集紛紜。四退槽姊妹[30]:氣象淒楚,諸色凋零,逼債的往來不絕,討帳的未見離門。」

〈孤表九問十八答〉:「一問姓甚名何:子弟問妓者:上姓尊號?答曰:無號,姓張名桂芳。繼而枕邊答曰:妾本姓李,乳名姣紅,只可兄知,不可外揚。言此以示其厚其實,假而又假。」

「二問仙鄉何處。」

「三問青春幾何:子弟問妓者:尊庚多少?答曰:才交十六,年方十五。既經有染,答曰:妾在二旬,翌日賤旦,只對兄說,人皆不知,汝知生辰,好不具禮。吊掛之言,寓於直告中矣。」

「七問可有宿客:子弟問妓者:今晚可有宿客?答曰:日昨宿客,今尚未辭。繼而挽留,曰:蒙兄下顧,妾敢推調,即著人去,說妾有舊相識到此,上復某相公今夜莫來。此乃套腔,君誠信否?」

「八問何故出神:子弟見妓者出神,必問其故。答曰:連有賤恙,不覺困倦,不必多疑。復又小變其說曰:被兄識破,實不相瞞,有珠子幾兩,要與換,煩兄代看。你也難道白看?會法也貼一半。」

〈姊妹二十四婪法〉:「昨送君去,耿耿不寐睡不穩,誰人看見。」

「夢見與君,同上陽臺夢見的未必是我。」

「日昨候君,如何不來?幾番客至,俱未偢采我不來,恰好人多。」

「身雖陪他,心在君前。明晚望你,切勿失言料無客,約我補空。」

「這幅汗巾,上有血字只怕是鷄血染成。」

生願同衾,死願同穴。謂予不信,隨著燈滅這呪兒發過多少[31]。」

〈姊妹三十六摭腔〉:「不請不出來。見客不開聲。客去無留意假話說不得。送人不到門能差幾步兒。某府帶未去何須口裡說。酒到全不飲未必污了口。飯來畧沾唇這等飽得快。烹些虎丘茶難道人不知。燒些龍涎餅何必指其名。房屋嫌低小當初怎麼住雲雨無懽聲不是死木頭事畢推辛苦自來未勞碌手不扶玉莖不敢勞貴手[32]。餽贈無喜色苦不在意裡。」

〈子弟有四不問〉:「一不問好:好共反自己知道。開口問他,笑你是個雛嫖,全沒分曉,賣藥的好說藥無効。」

「二不問人:莫問有人無人,自討分寸。合他意,明明有客說無人。有與無,難向媽兒口裡討實信。」

「三不問了:雲雨之歡,盡吾之興。他事完否,何須盤問?你在此處用情,假粧答應口呵風,舌尖氷冷,屏住氣滿面發紅,喘噓唧噥,銀海朦朧[33]。這些是哄,他能有幾點靈犀,個個泛應?」

「四不問鄰:嫉妬之心,人皆有之。䘕院姊妹,尤最深忌。你又不是沒脚的,何苦在他面前討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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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應麟《少室山房類稿》[34]

【參觀《弇州續稿》180……,206 與元瑞書尤多。】

101〈讀宋史李全傳〉:「繁猥野俚,亡論史筆,幾與市井小説《宣和遺事》、《水滸》等傳埒。亦可徵元世文運否極也。」【《古歡堂雜著》卷 5:「元修《宋史》,如反賊李全一〈傳〉,凡二卷六萬餘字,雖覽之數過,亦不知其首尾何說?起没何地?」〔〈李全傳〉當是取自《齊東野語》卷九「李全」條。〕全本《升厂全集》卷 52[35]:「宋奏疏至萬餘言,同列書生尚厭觀之。……朱子作〈張魏公浚行狀〉四萬字,……元人修《宋史》……。」】【章實齋《丙辰劄記》云:「《宋史》疵病甚多,如〈道學〉、〈儒林〉分為二傳,前人多訾議之。夫『道學』之名,前人本無,則如畫馬,自然不應有角。宋後忽有『道學』之名、之事、之宗風派別,則如畫麟,安得為麏而角哉?如云吾道一貫,不當分別門戶,則德行、文學之外,豈無語言、政事?然則〈滑稽〉、〈循吏〉亦可合於〈儒林傳〉乎?」】【徐枋《居易堂集》卷 2〈答惲孫菴書〉:「即如李伯紀一〈傳〉至一萬五千餘言,而其全宗社於一言,係存亡於一身,精采殊未鬯也。朱考廷一〈傳〉亦八五千餘言,而至其晰微言、紹聖統,精微殊未闡也。」】

105〈讀昌黎毛穎傳〉:「機軸若生龍活螭,不可摹執。……真足起八代之衰!……今天下枕藉史公殆百年矣,有能躍出〈毛穎〉之上者乎?昌黎者,能為史公而能弗為者也,然又不肯盡没其伎,故假毛穎以泄之。」【《焦氏筆乘》卷二云:「近世談文,率宗《史記》,然子長精神結構,茫然未解,第襲其語耳。此史公之盜臣,謂之受業弟子可乎?向讀荊公短文數首,真可與其論、贊相頡頏[36]。讀〈刺客傳〉、〈伍子胥廟銘〉,筆力曲折,真脫胎換骨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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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藪[37]

【《復堂日記》卷七評之云:「持議平正,洞見真際;再達一關,通比興之原矣[38]。」】

《內編古體下》:「陳師道五言律得枯骨。」

《內編近體上》:「近體先習杜陵,則未得其廣大雄深,先失之粗疎險抝,所謂從門非寶也。」

○「用事之工,起於太沖〈詠史〉。唐初王、楊、沈、宋漸入精嚴,至老杜,苞孕汪洋,錯綜變化,而美善備矣。用事之僻,始見商隱諸篇。宋初楊、李、錢、劉愈流綺刻,至蘇、黃堆疊詼諧,粗疎詭譎,而凌夷極矣。」

○「晚唐、宋初用事如猜謎,蘇如積薪,陳如守株,黃如緣木。」(《內編古體中》斥蘇、黃事障。)【參觀《船山遺書》卷 6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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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騫《拜經樓詩話》[40]

1:「江陰陸東陸初名董志,嘗為〈非錢詩〉百五十種,蓋實非錢而以錢名者,惜乎不得見。

○「查東山遇吳順恪事,世皆艷稱。予觀東山所作〈敬修堂同學出處偶記〉云[41]:『己亥,余客長樂,潮鎮吳葛如以厚幣邀余至其軍。葛如能詩,自比武侯,故以六奇為名。世相傳余初有一飯之德,其實無是事也。』」

○「韓騏〈嫁女詞〉云:『舊服盡搜慈母篋,新妝旋換別家風。』」

○「宋趙孟奎(寶祐四年文天祥榜進士)《分類唐歌詩》100 卷,昔人未見著錄。明葉文正《涇東稾》中,有〈書唐歌詩殘本後〉,云:『僅得實存 27 卷。』予在吳門書肆,見汲古舊藏宋槧不全十冊,趙〈序〉云:『凡 1353 家,40791 **。』」【**《拜經樓詩集》卷 7〈宋槧分類唐歌詩為嚴久能茂才作序〉云:「〈自敘〉謂與雪林子李龏同輯,刊於咸淳中。」(周亮工《書影》卷一:「虞山先生嘗為予言:丙戌年在都門,于灰燼中檢出宋刻唐詩數冊,乃宋人趙氏所彙集,分門別類,無體不備。〈自序〉言其家藏唐人詩集千家,彙成此書,計全書可五百餘冊[42]。虞山所得,不過天文等一二類,中多未見詩。如薛濤,世但傳其絕句,此中載律詩甚多。其書是明仁宗東宮所閱,後絳雲樓焚,並此數冊,亦不可得見矣。」)】

4:「《圍爐詩話》於雙聲疊韵多強解。……王之渙〈涼州詞〉『黃河遠上白雲間』,《唐詩紀事》作『黃沙直上白雲間』【《唐才子傳》卷三亦作『黃沙』】。此別本偶異耳,而吳據以為證,謂:『黃河去涼州千里,何得為景?且「河」豈可言「直上白雲」耶?』【即張九齡〈彭蠡湖上〉『一水雲際飛』句法,吳未悟耳。】然太白『黃河之水天上來』,尉遲匡〈暮行潼關〉:『明月飛出海,黃河流上天。』亦何不可正以其去涼州甚遠,欲渡不得,故曰『遠上』?」【又《詩集》卷八〈論詩絕句〉第五首[43]。】

○「張誠之《蟲獲軒筆記》論《明詩綜》『喜刪改前人句,如亭林〈禹陵二十韵〉刪去中間十六句,大失本旨[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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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經樓詩集》[45]

8〈論詩絕句〉:「個中三昧讓三唐,妙得無言意自長。却被宋人都說壞,紛紛藝苑著雌黃。」(參觀《圍爐詩話》卷 5 :「唐人詩被宋人說壞,被明人學壞。……唐人工於詩而詩話少,宋人不工詩而詩話多,所說常在字句間。」)【《隨園詩話》卷八:「宋人之詩可存,宋人之話可廢也。」】

《續編》卷 2千元十駕詩〉〔以敵黃蕘圃之「百宋一廛」也〕:「不知百宋一廛客,絕倒千元十駕無?雜曲歌詞防僭濫元人著述尤繁雜劇歌詞,鐵鈎銀畫戒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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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儆《竹洲文集》[46]

【文似南豐,詩則黃、陳法,無精警。】

4〈見辛給事〉:「其始也,蓋搜章析句,比諧律呂,謂之詩賦。稍長,以為是俳諧之具爾,不足學,去而學經。其學以類聚,善附會為富;其文以淺切陳熟,守邊幅為工。若《書》,若《詩》,若《禮》、《春秋》,皆嘗學焉。以游上庠,上庠之士與其師或以為能。又稍長,以為是詩賦之異律耳。……子韓子勇於前而怯於後,子柳子辱於始而悔於終。」

8〈代陳無己述懷〉:「偶讀後山〈序少游字〉謂:『熙、豐間,眉蘇公守徐,余以民事太守,間見如客。楊秦子過焉,置醴備樂,如師弟子。』因悵然有感:夫以邦君之賢如蘇公,客如秦子,而無己獨以民間見,其能無慨於懷。然讀其詩,未嘗及是,因為補遺之章,以信陳子之志:『南山白石爛,漫漫何時旦。獨立占少微,搔首空三歎。』」

9〈晚步〉:「水靜偏明眼,山高不受塵。晴沙栖白鳥,野渡集歸人。問字誰持酒,行歌有負薪。娟娟孤月影,獨覺向人親。

○〈清明陰雨呈同舍〉:「薄薄輕寒作許陰,村村花柳為誰新。良辰欣見百五日,冠者仍餘五六人。冷雨淒風連午夜,飛花流水一年春。窺園未阻江東興,陌上應多翠黛顰。」

○〈偶成〉:「晚來一雨破炎蒸,蕉葉葵花照眼明。稍與燈花尋舊約,却嫌庭樹作秋聲。」

10〈見季守書〉:「某嘗以學譬之獵。獵之獲功,狗也;發踪指示,人也。人之為學,貴於見而師之者,有指而示之蹤也;不見其人,聞而師之,此視物而得其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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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良幹校刊)《何氏集》,何景明****《雪濤小書詩文才別》條云:「大復詩、文,庶幾雙美,而挺拔絕特,已遜古人。」「配合」條:「大復〈樂陵令行〉一篇,何嘗規規模古?」】[47]

【較空同確修潔,稍不枵。】【卷 3〈七述〉、卷 12〈秋興八首〉(七律)。】

8〈長安驛〉:「窗聞早雁秋多思,門對寒流夜不眠。」

14〈明月篇〉【《書影》卷 7:「侯研德玄泓曰:『〈明月篇〉聲浮于情。……數十年以來,聲盛者情偽,情真者聲俗[48]。』」《書影》卷 10:「李獻吉樂府云:『河之水,流濺濺,望夫不見立河干。』何仲默絕句云:『河水流濺濺,言采河邊蘭;君從河水去,我獨立河干。』未免蹈襲」】。

18〈立秋日寄粹夫〉:「一葉悲天地,秋風淚萬行。」

19〈七夕〉:「海內弟兄風雨夢,天涯兒女歲時心。」

〈得獻吉江西書〉。

〈輓陳翁〉:「萬里聲名傳翰墨,百年圖畫想山林。」

〈送杭憲副兵備天津〉:「百年筐篚通南極,萬里旌旄屬上游。」

22《內篇》〔仿子書〕。

23〈與空同先生論詩書〉:「近詩以盛唐為尚。宋人似蒼老而實疎鹵,元人似秀峻而實淺俗。今僕詩不免元習,而空同近作,間入於宋。……凡物有則,弗及者、及而退者與過焉者,均謂之不至[49]。譬之為詩,僕則可謂勿及者,若空同,求之則過矣。……空同丙寅間詩為合,江西以後詩為離。……取丙寅間作,叩其音,尚中金石,而江西以後之作,詞艱者意.反近,意苦者詞反常,色澹黯而中理披慢,讀之若搖鞞鐸耳[50]。……夫文靡於隋,韓力振之,然古文之法亡於韓;詩溺於陶,謝力振之,古詩之法亦亡於謝。……詞有高下,皆能擬議以成其變化也。」

26〈躄盜〉。

〈讀精華錄〉:「山谷詩,自宋以來,論者皆謂似杜子美,固余所未喻也。」

【吳景旭《歷代詩話》77 引《詩話類編》云:「何、李齊名,而讀其〈樂陵令行〉,何嘗規規模古?」《藕居士詩話》云:「何仲黙『城邊客散重回首,愁見孤鴻落晩汀』,與嚴維『日晩江南望江北,寒鴉飛盡水悠悠』同意,然不如太白『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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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茂卿徂徠《蘐園隨筆》[51]

1:「余惡佛法,而不惡僧。」

2:「文字皆華人言語,此方乃有和訓顛倒之讀,是配和語于華言者。而中華此方語言,本自不同, 不可得而配焉。故此方學者不知字義,皆由此作祟。雖仁齋之聰明,亦所未免。」

4:「古氣澌盡,而別為後世之文也,由其祖韓、柳,而不祖漢以前也。故王、李崛起,以脩詞振之,亦一以古昔為則,是豈可不謂豪杰乎?世之苦其難讀者,皆坐不讀古書故也。善讀古書者,亦能讀王、李。故學王、李,則可以通古書。故余謂王、李文為古學津梁焉。大抵韓、柳以後,古今之間,成一大鴻溝。及王、李出,而後混然為一, 豈非一大快事耶?」

〈文戒〉【徂徠先生口語,吉有鄰錄】:「文章非它也,中華人語言也。中華語言與此方不同也。先脩有作為和訓顛倒之讀,以通之者,是蓋當時一切苟且之制。……和訓所牽,字非其字;語理錯逜,句非其句。……『第一戒和字』:……謂以和訓誤字義者也。……仁齋先生《語孟字義》曰:『固如尊喻』、『固有與漢、宋舊說異者』,『固』字皆當作『誠』,緣和訓誤。又曰:『飾以硬語』,『硬語』當作『莊語』,亦緣和訓誤。又曰:『學者只當按《孟子》、《易》、《中庸》之旨,為之準則見之可』,『見』當作『觀』。又曰:『故聖人曰仁,則有義在』,『曰』當作『言』。又曰:『皆議論可聞』,『聞』當作『聽』。『第二戒和句』:……謂語理錯縱,失位置上下之則者也。……如《論孟字義》曰:『本非有「流行」、「對待」之二端也』,『有』字當在『二端』上。又曰:『有斯未則不可必無其本』,當作『必不無其本』。又曰:『萬善莫不自總括於其中』,『自』當在『莫』上。又曰:『有手則皆能可以攬筆書字』,『能』當在『以』下。又〈送荒川景元序〉曰:『愛景元而欲深成之者也』,『深』當在『愛』上。又曰:『此一事然雖若幻誕』,當作『雖然』。『第三戒和習』:……謂既無和字,又無和句,而其語氣、聲勢不純乎中華者也。如《語孟字義》曰:『然而一失其義,則為害不細』,當去『而』字、『則』字,卻與華人酷肖。又曰:『本非貴,亦非賤』,非貴非賤,終惹和氣。又曰:『學者皆守之而不可換其訓』,改作『皆當守之,不易其訓』,酷肖華人。又曰:『萬古獨立,顛撲不破』,和語可笑,華人稍讀書者所必無。」【甚至「游戲三昧」、「命脉」等,皆斥為「和字」、「不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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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場維新記》[52]

1 回:「自來宇宙間一切人物,有個真的,必定有個假的[53]。……這也是天地間一種不可思議的道理。所以有了一個孔聖人,便有一個鄉愿;有了一個伊尹,便有一個霍光;有了一個周公,便有一個王莽。……譬如物類當中,魚目混珠,碔砆似玉。……從前有個編《西游記》的邱真人,他最明白這個道理。他那一部《西游記》裡面,不論什麼如來、觀音、唐僧、行者、八戒、沙僧,個個都有假的。」

○「袁伯珍說:『外洋所有的東西,我一樣都不愛[54]。只有印度國出的雅片烟,與那墨西哥所鑄的洋錢,和我還有些緣分。』」

○「袁仰儕道:『泰西各國,樣樣都有個專門之學,其間最注重的是個哲學。他那哲學,彷彿我們中國宋儒所講的「性理」。他有了這哲學,所以就生出一種為人的道理、愛國的精神。這政、教兩樣,便是外國富強的根本○○。』」【其識在「中學為體,西學為用」上[55]。】【○○此本《官場現形記》46 回童子良事翻案[56]。子良疾洋如仇,本吸鴉片,知為「洋烟」,乃力戒致疾。或告之中國雲土,非洋貨也,大喜。納賄好貨,「只愛銀子,不愛洋錢」。】

3 回:「袁伯珍到了上海,說得來一句『也斯』,又看了幾部新書,連什麼《男女交合新論》都領教過了,就越發開通起來[57]。」

4 回:「伯珍一迭連聲的道『也斯』。勿克斯道[58]:『咱們還是說中國話罷。不瞞老兄說,我前頭也會過貴國幾個會說外國話的官員。初時談了幾句,我還勉強懂得。到後來,不但他不懂我的話,就是我也不懂他的話了。』」【Cf.《吳摯甫尺牘》2〈與孟紱臣〉[59]。】

7 回:「制台大人道:『那外洋來的哲學,都是播散革命、平權、一切妖言的種子的,斷不可列入學科。』」

9 回:「伯珍拍一張六寸大的影片,又用新式東洋硾金信箋,寫了一封求親的信。上面敘了自己的官階、履歷,并仰慕寬小姐〔的〕意思。寫上些肉麻的話頭,要想寬小姐與他會面一次……。」

10 回:「……用一個粉紅洋箋夾層的信封裝好了,蓋上了兩方押角圖章。」

11 回:「寬小姐的回信到了,上面寫著:『來教已表同情,明晚七下鐘,請至敝廬,當為正式之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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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英《鴉片戰爭文學集》[60]

【《全宋詞》〔補〕冊 15[61]。】【錢湄《壽潛堂詩集》卷六〈感懷〉(七律)八首、卷十一〈鷄鳴曲〉,許瑤光《雪門詩鈔》卷一〈阿芙蓉詠〉(七絕)十四首、〈漫興〉(五律)六首、卷五〈志慨〉(七律)四首,《賭棋山莊詞話》卷三無名氏〈海警〉散曲一套漏收。又魏秀仁《陔南山館詩話》(稿本)第五冊皆錄鴉片之戰詩什,雖無此書之多,而頗有溢出者。】

上冊:

張維屏《松心詩集越臺》:「茗荈千甌水,芙蓉萬管烟。利都緣口腹,害遂徹中邊。烹瀹泉兼品,吹噓火自煎。兩般閒草木,生殺竟操權。」

朱琦《怡志堂詩集癸卯九月朔日集萬柳堂宴姚石甫丈席間話臺灣事慨然有作》:「單舸往撫之,藉此覘窟穴。……清風送歌嘯,杉板坐長筏。番童搖雙槳,容色白勝雪。約略十數輩,斂手拜起訖。使君請出看,我舟殊詭譎。……六砲轟雷車,怒潮中吼裂。公問此何為,番目語吃吃。謂此小夷禮,微誠幸得達。……鋪牀紫氍毹,貼錦紅靺鞨。」

魏源《古微堂詩集阿芙蓉》:「阿芙蓉,阿芙蓉,產海西,來海東。不知何國香風過,醉我士女如醇醲。夜不見月與星兮,晝不見白日,自成長夜逍遙國。……溷六合,迷九有,上朱邸,下黔首。」

徐時棟《烟嶼樓詩集》卷一〈臨高臺〉:「臨高臺,郭爺來。爾有事,覼縷開。枉事為爾超白,難事為爾安排。口通華語,眼識華字,郭爺真奇才。大事一牛,小事一鷄,為爾判斷筆如飛或曰郭本華種,廣東人與夷婦苟合而生者也[62]。」

○〈鬼頭謠〉:「鬼頭來,營門開。收奇貨,大官坐。黑鬼小,白鬼大。不論斤,但論個。……二十千,鬼頭黑;四十千,鬼頭白。」徐尚有文〈偷頭記〉記其事,見下冊補[63]

金和《來雲閣詩圍城紀事六詠之六說鬼》:「三大臣盟江上回,侍從親見西鬼來。白者寒瘦如蛤灰,黑者醜惡如栗煤。……高冠編篾笠異臺。氈衣稱身無剪裁,漆鞋綠滑琉璃杯。」(《秋蟪吟館詩鈔》卷一。)

尹杏農《心白日齋詩讀史》:「築室謀參和戰守,亂華種雜羯氐羌。」

楊棨《蜨庵詩鈔感事》:「但聞丞相師長脚,不見將軍有斷頭。」

○〈壬寅六月紀事〉:「未憑駝足走,先學雉頭藏。」【上句用〈木蘭詞〉,下句用俗語「藏頭野鷄」。《欒城集》卷一〈次韵子瞻聞不赴商幕〉自注:「雉藏不能盡尾。」】

朱葵之《妙吉祥室詩鈔詫聞》:「贅得淳于敢比肩,司晨獨讓牝鷄先係女主,贅得外島人為婿。……獨尊閫外將軍令,甲子函題不紀年人文稿書甲子,不紀年。」

「每向日輪稽位號,不從天主學焚修夷稱宰相為日光,將軍為日晏。英夷本屬日本,而不從十字教。靈山紫竹芟夷盡,度鬼翻教大士愁聞普陀亦被焚掠。」【參觀姚燮《復莊詩問毀廟神》新樂府[64]:「神不殺鬼鬼殺神,陰陽顛倒棼屈伸。明州城中二百廟,宰木森沈亂鴟叫。昔年廟神有威福,大祭平筵享魚肉。今朝廟神遭鬼欺,鬼攫神帽穿神衣。小鬼手搴神案旂,倒執神笏相娛嬉。折神手,作薪炭;支神頭,炊麥飯。炊麥飯,煮麥粥,弱鬼瘦死強鬼疫,神廟朝朝聞鬼哭。」】

吳嵰〈海氛紀事〉:「重譯古來無此國,遺編明代替圖形。人多華夏官關白,文豈蠻夷解殺青古無英吉利國,惟佛郎機以巨砲利兵橫行海上,其人長身高鼻、貓睛鷹嘴、卷髮赤鬚,夷官尊者呼關白,多中土人,亦刊有中原文字書籍。」

汪仲洋〈庚子六月聞舟山警〉:「域外英夷氏族微,前明始著佛郎機古無英吉利國名。《明史稿》:『佛郎機以巨砲利兵橫行海上,其人長身高鼻、貓睛鷹嘴、拳髮赤鬚……。』今知吉利即佛郎機矣。鷹嘴貓睛鬚髮赤,錦纏花腿到腰身英夷之腿極長,青布裹纏,直立不能超越騰跑。睛色碧,畏日光,卓午不敢睜視。」

謝蘭生〈海疆紀事〉:「當時句云:『頭上有情飄翠羽,眼前無計退紅毛。』」

無名氏〈聞警紀實十四首〉:「可惜京江無勇將,替天行道任夷蠻夷鬼船旌『替天行道』。」

「閣老剛方豈信謠,情殷桑梓敢逍遙。誰知地運從今轉,福壽都歸公道橋阮相國三朝元老,於今仍食半俸,不能出定一策報國恩,以安揚郡,乃竟棄福壽庭,上公道橋先去,以為民望乎。事平之後,不知其有面目見邗江父老否。」【羅煚〈壬寅夏紀事竹枝詞〉:「好個安然老相公,詐推年邁及粧聾。甘心箝口無謀策,忍自深居養壽堂 [sic] 阮元。」】

無名氏外國洋人歎十聲〉:「洋鬼子進中國歎了頭一聲,看了看中國人目秀眉清,體代 [sic] 人情衣冠齊整,外國人中國人大不相同。」

「洋鬼子照鏡子歎了二聲,瞧了瞧自己樣好不傷情,黃髮卷毛眼珠兒綠,手拿著哭喪棒,好似個猴精。」

「洋鬼子要傳教歎了六聲,實指望中國人隨他一樣行,那曉得中國人什麼事全懂,孔聖人門口別賣三字經。」(原載 1899 年《通報》pp. 220-1。)

霅溪八詠樓主《芙蓉外史》第一回:「一付對聯寫著:『吐霧吞雲之地,俾晝作夜之鄉。』」

【林昌彝《射鷹樓詩話》、謝蘭生《詠梅軒雜記》、《補遺》。】

卷下:

張昌甲《烟話》:「南滙丁時水作聯云:『九州惟高臥,四海此燈傳。』」

○「『煙』字『火』、『西』、『土』,造字時已肇今日鴉片之讖。」

○「諺曰[65]:『還俗之尼姑,不如從良之娼妓。』」

○「何物烏鴉,惱公如是?上下千古尤物之中,此為獨絕。」

○「鴉片實為世間不可少之物,其鼓興提神、固精止瀉,一切奇功速效,斷非藥草所能及者。而人每指為惡物,何哉?由於食之者不節耳。西人嘗曰:『我國以烟為藥品,而用僅毫釐;中國以烟為食物,而日常數餐。』可知非烟之害人,人自害於烟也。」

○「余弟怒余曰:『兄果何所取,而戀戀若此乎?』余曰:『味也,而有情焉。』」

○「色是性,烟是習。」

○「唐太宗見新進士,曰:『天下英雄皆入我彀中矣。』此一語,直為鴉片烟之先聲。」

○「『與我周旋,為郎憔悴』八字,可以贈烟。」

○「不必不吃,不可常吃。」

○「余有詩云:『橫陳別有真滋味,不獨陽臺一夢間。』」

許棫《東夫山堂詩選述夷九十七韵》:「言伺秘新聞,銖釐語何密銖釐,英謂字。……舟山及招寶,堂堂騁烏拔夷謂馬。……洋涇築土庫夷名,……巡攔夷稱其主援河陵。」

袁翼《邃懷堂詩集鬼子街》:「檀輿竹扇鬼侍郎,碧琉璃眼蜷鬚黃。黑者為奴白者主,十三海國皆通商。鬼婆握算工書記,鬼兒盡解漢文字。奇技異物安足珍,坐令中域銀山棄。剜骨剔髓不用刀,請君夜吸相思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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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添光鴻漸卿《棧雲峽雨日記》[66]

〈自序〉:「清國……畏負債於異邦,不啻猛獸洪水。凡諸器翫之來自海外,足以悅目適體者,如盲之於色,如聾之於音,曾不過而問焉。獨船艦、火器,與夫行陣之方、鎔化之學,因西人所創作,漸揀而取之。……君子則忠信好學,小人則力競於利,皆能茹淡苦攷 [sic],百折不撓,有不可侮者。但舉業囿之於上,苛歛困之於下,以致萎薾不振。」

卷上:「明治九年五月二日:抵順德府。府中天主堂且二十餘宇。蓋二京十八省,皆建教場,法郎西國人來駐,教誘祆教,其用心可謂毒矣。」

○「二十日:蓋河南多產棉花,而人家具機杼者,百不能一。舉而委之商賈,遠致於江南。女工之廢至此,欲富得乎?」

○「二十一日:鴉片之性,耗精促命,其毒有甚於鴆。吾恐百年之後,四億萬之民皆衰羸,而生類幾於滅矣。」

○「二十八日:初余之發北京,衣滿衣,冠滿冠,為蒙古僧行脚者狀,以避人指目。」

○「三十一日:凡禹域客店,獨僦臥房,而無他具。故行旅者必齎枕席衾裯,始得渉遠。北地又無圂圊,人皆矢於㭬柵。豚常以矢為食,痩削露骨,有上柵者,嘻嘻聚於臀邊,驅之不去。」

「六月八日:月光如夢。」

○「九日:度煎茶坪,奔雲滾滾,隨開隨闔。從足所行,路乃出。

○「十三日:踰風嶺,極嶮,後人戴前人而上。」

○「二十二日:踰朝天嶺,石磴盤空,為之字狀。前人已遠者,却來在後人頭上矣。」

○「二十八日:世謂文昌,實司科舉柄,延入學宮。正學之不講,人心之卑污,可勝嘆哉。」

卷下:「七月二十二日:初陸行,每宿苦蟲,不能安眠。蟲色淺紅,匾而圓,微成三棱,名曰臭蟲,不潔之所出也。」

「八月三日:成都有圂圊之設,已非北地。比至江南,則人皆好潔,無物不美。」

○「十一日:風瘦帆餒,雨絲如織。」

○「二十一日:古人有言,得隴望蜀。余既涉隴之境,又盡蜀之勝矣,而意猶未饜矣。人實苦不知足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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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棧雲峽雨詩草》[67]

〈鴻門〉:「誰道大王性不忍?不忍可忍忍不忍。……忍坑秦卒二十萬,不忍俎上一漢王。」

○〈灞橋〉:「多情衹有風前柳,飛絮隨人過灞橋。」

○〈度畫眉關至馬道〉:「欲墜不墜石抱石,欲飛不飛山掖山。」

○〈鷄頭關〉:「人影高從九天落,吟肩聳與亂峯爭。」

○〈武侯墓〉:「三弔忠魂泣湊河我朝楠公與武侯事相類,楠公墓在湊河上,定軍山下又滂沱。人生勿作讀書子,到處不堪感淚多。」

○〈雨中過石牛堡〉:「天停宿雨為今雨,人叱水牛耕石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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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滬上游草》[68]

〈滬上歲暮〉:「綠眼紅毛爭互市,嗸鴻饑鼠泣孤城。」

○〈呈俞蔭甫太史〉:「漢唐以下無經學,許鄭之間有友師。」

李鴻裔識云:「近體已得唐賢三昧,古體則音節未叶,句法未融。……有率易處,有粗獷處,此小疵也。」

○高心夔識云:「不諧處正是天籟,求之四聲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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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天香》,吳敬所編輯[69]

【分上、下層,下層為本事,如〈龍會蘭池錄〉、〈劉生覓蓮記〉等,無足觀。上層雜錄古來詩文,頗有一二罕見者。】【○○起北齋輯《繡谷春容》體例亦同:卷三下層〈丫鬟賦〉:「有一日梳著頭兒,搽著粉兒,紮著脚兒,娘子又罵我是妖精的養漢。又一日髼著頭兒,垢著臉兒,污著手兒,娘子又罵我是齷齪的東西。又一日……我的官人又不顧人前人後揑上一把,房裡有一起長脚奴兒、矮丁香兒、胖屎肚兒、瘦骨臉兒,在我娘子面前,搬了舌頭。我那娘子……就把銅火筋兒、趕麵杖兒、吹火筒兒、齊眉棍兒,打的我一個七死八活。……不如出著家兒,落著髮兒,對著佛兒,拈著香兒。熬得過,夾了這張𣭈兒。熬不過,私地裡與道人偷一偷兒[70]。】

3 上層〈男相思賦〉:「黃連知我相思性,筆花助我相思文。相思惟恐相思誤,只恐相思斷了魂同窗同學之詞,而頗狎暱。」

○〈女相思賦〉【即《醉翁談錄》己集卷一梁意娘與李生〈相思賦〉】:「輕離輕別,曾知到此憶人無;漸遠漸疏,及至如今成病也。……休言扁鵲能調藥,便作陳摶怎生眠?……木傍目而謾極瞻視,田下心而徒勞忖度。」

○〈秋波一轉錄〉:「甚矣哉,情之動於內者不可遏,則神之馳於外者不可掩!……彼物之澄清,莫過於秋水也;物之蕩漾,莫過於波也。。」

○〈鬆金釧減玉肌論〉:「離別之機將興,憔悴之容速見[71]。」

5 上〈養蒙規條〉:「東莪彭先生〈訓子詩十一首〉:『書生站立要端然,兩脚齊收似並蓮。莫一脚前一脚後,將身跛倚向人前訓立。』『坐時扠手肅容儀,端拱安然似塑泥。莫將一手偏左右,謾將兩手弄東西訓坐。』」

6 上〈趙氏謀殺親夫供狀〉:「嘉靖三十一年閏三月初一日夫姓張,乃進士,己為原配,夫又納妓楊姓,復娶唐氏:『誰知已有二妻,得此納為三妾。……終夜飲酒,楊其客而張其主;二人傳遞,氏為婢而唐其奴。……日出三竿,方纔抽身理事;案積多文,何曾舉手施為。稍出升堂,杖死無辜數百;暫行比較,刑加不罪千人。……楊奴日食羊羔,二氏常飡蔬菜。……冤久必伸,仇深欲雪。……彼方酣睡,臥于帳中,氏擊一槌于頭上。……唐氏斬其首,……氏則遍身碎剁。』」

10 [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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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拳集》,屠隆[73]

【《弇州山人續稿》卷 203〈與魏司勳懋權之六〉:「屠長卿作達狼狽至此,甚矣才之為人害也!即盡明州東湖水,何能洗『文人無行』四字?」】

4〈愛妾易馬〉:「交易豈不易,別離良獨難。」

9〈聞元美先生有奇遇詩以訊之〉:「千年綵筆掞銀河,帝許飡霞臥薜蘿。遂有靈妃捐玉佩,不須石洞采金鵝。蹉跎我已慙勾漏,咫尺君應到大羅。自向蓬萊見清淺,西飛白日奈人何。」(17〈與元美先生〉:「適有一客從婁東來,傳言上元夫人遣一力士,貽書報先生名占仙籍,勸先生修上清之業。……下土賤士聞之,心神趯趯。……幸勿見秘,……即得為八公鷄犬,無所恨。」)

12〈沈嘉則先生詩選序〉:「王元美謂先生布衣之傑。嗟乎!先生獨傑布衣也哉?先生嘗從酒中大言曰:『世人多稱李、社,率無定品。李如春草秋波,無不可愛,然注目易盡耳。至如老杜,如堪輿中然,太山喬嶽、長河巨海、纖草穰華、怪松古柏、惠風微波、嚴霜烈日,何不有也?吾當李則顏行,當杜則北面。』」

○〈唐詩品選擇斷序〉:「彼宋而下何為?詩道其亡乎。」【《白榆集》卷 3〈高以達少參選唐詩序〉:「昔高廷禮氏選《唐詩品彙》備矣而太濫,約而《正聲》精矣而多遺。至李于鱗《選》,更加精焉,然取悲壯而去清遠,采峭直而舍婉麗,重氣骨而畧性情,猶不無遺恨焉。」〉】

14〈與王元美先生〉【《弇州續稿》200〈與屠長卿〉即復此書】:「先生推轂濟南亦至,而愚以為無當先生,何也?……于鱗之奇,驅騁周、漢,固非〔揚〕子雲敢望,然言言若此,終墮好奇。……六藉之粹白、漢詔誥之溫厚、賈長沙之浩蕩、司馬子長之疏朗、長卿之詞藻、王子淵之才俊、六朝之語麗,不盡廢乎?即天,又奚以和風惠日為也?……先生何所不有也?……又竊有疑焉:隽永之中,不嫌雜俎;弘麗之極,間出粗豪。又撰著太多,篇章太富,宇宙群品題咏靡遺,古今萬狀蒐羅畧盡,無乃傷於雜乎**?」**何以作《鴻苞集》耶?參觀《鴻苞集》卷17。】

19〈沈嘉則明臣先生傳〉:「胡公燕將士爛柯山上,酒酣作樂,命先生作〈鐃歌古吹十章〉,先生援筆立就。至『狹巷短兵相接處,殺人如草不聞聲』,胡公矍然起,捋先生鬚曰:『何物沈郎,雄快若是?』」

23〈文論〉:「文至於昌黎氏大壞焉,……詩至於宋諸公大壞焉。昌黎氏蓋所謂文起八代之衰者,今讀其文,僅能摧駢儷為散文耳。妍華雖去,而淡乎無采也;醲郁雖除,而索乎無味也;繁音雖削,而瘖乎無聲也。其氣弱,其格卑,其情緩,其法疎。求之六經,諸子是遵,何以哉?……明興,北地李獻吉、信陽何仲默、姑蘇徐昌穀始力興周、漢之文。詩自三百篇以下,則主初唐,……可謂盛矣。然……模詞擬法,拘而不化,獨觀其一則古色蒼然,總而讀之則千篇一律也***。……愚意作者必取材於經史,而鎔意於心神,借聲於周、漢,而命詞於今日,不必字字而琢之,句句而擬之,而浩博雄渾。識者自知其為周、漢之文,不作昌黎以下語,斯其至乎?今文章家獨有周、漢之句法耳,而其渾博之體未備也,變化之機未熟也,超妙之理未臻也。……夫文不程古,則不登於上品;見非超妙,則傍古人之藩籬而已。……彼古人且奴視之曰:『是為我負担,而割裂我者。』……又非所以令韓、歐諸君子見也。令韓、歐諸君子見如是之文,彼且得而藉口。……二、三君子,茍非得之超妙,無輕議古,茍非深於古,無輕訾韓、歐也。夫挾天子以令諸侯,諸侯將奔走焉;麋而虎皮,人得而寢處之矣。……諸君子其無為韓、歐寢處哉!」【**《鴻苞集》卷 14〈詹炎下〉:「今人之文,學左氏,學史遷,學莊、列,字而摹之,句而襲之,不失尺寸,譬如優孟之為叔敖,抵掌儼然也,然而叔敖乎哉?……胡不自成一家言,而優孟古人也?」又卷 17。】【參觀《少室山房類稿》卷 105、《南雷文案》卷一〈高元發三藳類存序〉(謂甬上古文亡於余君房、屠長卿,皆抹摋昌黎)、《道古堂文集》卷八〈古文百篇序〉(謂「何大復病狂喪心,以為古文亡於韓。屠長卿謂歐陽、蘇、曾、王之文,讀之不欲終篇,此桀犬之吠」)。】

【屠隆《白榆集》卷 8〈省悟十首〉:「厭境未免生境,簡緣亦是多緣。」○〈和辰玉悼亡之作六首〉:「早時悟得青谿,何故磨銅作鏡?」○〈恭送曇陽大師十九首〉:「明知不比人間別,亦自含悽望碧雲。」〔卷 6〈與君典〉、〈與沈君典〉皆言「師真」入龕後,託夢王元美、元馭事。〕○〈金陵道中八首〉:「也知紅粄橋頭月,不似黃茅店裡清。」○〈竹枝詞三十首〉:「今日金尊各自煖,明朝繡被大家寒。」】【卷 6〈與君典約婚書〉(同卷〈與李之文〉亦言此事)。】【卷 11〈與汪伯玉司馬〉:「今天下文章,屬之瑯琊與先生,若麟鳳之為百獸長,滄海之為百谷王。」】

【《棗林雜俎和集》:「屠長卿求友人侍兒,令即席賦〈梅花詩〉百首,長卿援筆立成,因歸之。長卿佻達不羈,先因宋西寧家狎飲罷官。嘗遊西湖,泊舟西陵橋,詞客滿座,語及前事,忽曰:『宋夫人真絕色也。』眾為之匿笑。又曰:『吾一夜可度男女十人。』吳德符在坐,為予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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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志祖《讀書脞錄》[74]

2:「《野客叢書》云:『〈禮運〉:「孔子曰:『我欲觀夏道,是故之杞,而不足徵也。』」讀此知《論語》:「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徵也」,蓋於「之」字上點句。』案《中庸》又云:『吾學夏禮,杞不足徵也。』讀此不又當於『之』字下點句邪?」

○「『子貢方人』,鄭康成本作『謗人』(見《釋文》)。《左傳》襄十四年[75]:『庶人謗』,《正義》云:『謂言其過失,使在上聞之而自改,亦是諫之類也。』」

4:「《文選魏都》:『萬物可齊於一朝』,劉淵林注云:『《莊子》有齊物之論,《文心雕龍論說篇》:『莊周齊物,以論為名。』可證六朝舊讀。」

5:「班固〈答賓戲〉云:『孔席不暖,墨突不黔』,善注引《文子》云:『墨子無黔突,孔子無暖席。』按今《文子自然篇》與善注『孔』、『墨』二字互易。《淮南修務訓》、《陸賈新語》、劉晝《新論》並以『無黔突』屬『孔』,『不暖席』屬『墨』。而趙岐《孟子章指》、庾信〈陝州五張寺碑〉、韓愈〈爭臣論〉俱承班氏。」

○「李瀚《蒙求》云:『仲宣獨步,子建八斗。』李義山詩亦有『宓妃愁坐芝田館,用盡陳王八斗才』之句。注家引《南史》謝靈運曰:『天下才共一石,子建獨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用一斗。奇才博識,安可繼也。』今檢《南史》,並無此語。唐以前書,亦未見有引及此者。」【陸龜蒙〈江南秋懷寄華陽山人〉:「才當曹斗怯,書比惠車盈。」】

7:「惠定宇云:,醬也,宋儒誤以為醋其誤始於《廣疋》。古有梅無醋,《離騷》「吳酸」亦非醋也­。』按《儀禮聘禮》:『在東。』鄭康成注正作醋解,非與醬為一物也。《說文》、《玉篇》皆云:『醯,酸也。』《論語》皇侃疏云:『醯,酢酒也。』」

「甯戚商歌,世習聞『南山』、『白石』之詞,出於應劭者本劉向《別錄》。《文選嘯賦》注又載一歌,蓋出許慎《淮南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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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中錫《東田集》[76]

【論文皆有作意,而詞雅適,絕無枵響浮藻。一大作手,不特勝七子,亦非其友西涯所及。七律有柯山、劍南之風。】

1〈乞休疏〉:「積薪之嘆,敢伸喙於清時;採薪之憂,嘗恨乖於素志。了蟪蛄之春秋,竟蜉蝣之朝夕。」

3〈簡孫勳部誠甫〉:「山谷所謂『老色上面,歡悰去心』者,殆為我設也。」

○〈示師言〉:「《綱目》一書,經筵勸講則資治道,書生務之則妨經學。况少年小子披閱之際,苟昧所擇,適長奸偽。」

5〈中山狼傳〉○○:「墨者東郭先生出圖書、空囊橐,徐徐焉實狼其中,前虞跋胡,後恐疐尾,三納之而未克。徘徊容與,追者益近。狼請曰:『事急矣!先生果將揖遜救焚溺,而鳴鑾避寇盜耶?惟先生速圖!』乃跼蹐四足,引繩於束縛之下,首至尾,曲脊掩胡,蝟縮蠖屈,蛇盤龜息,以聽命。……狼咆哮謂先生曰:『適為虞人逐,其來甚速,幸先生生我。我餒甚,餒不得食,亦終必亡而已。與其饑死道路,為群獸食,毋寧斃於虞人,以俎豆於貴家。先生既墨者,摩頂放踵,思一利天下,又何吝一軀啖我,而全微命乎?』〔三老:老杏、老牸、扶藜老子〕:『仁陷于愚,固君子之所不與也○○。』」○○ 7〈狻猊圖〉結句:「平生不識負嵎虎,末路乃遭當道狼。仰天長嘯重展玩,安得借我懸中堂。」卷 10〈有感〉:「性資愚拙,賦命迍邅。平日交游,中道改路,甚之有擠之井而又下石者。因賦短章,用柬同志。」李元玉新編《一捧雪》第五折嚴世蕃家演劇即《中山狼》,詳譜其詞[77]。《明詩紀事丁籤》卷三:「王敬夫亦有《中山狼》院本。」康對山〈讀中山狼傳〉云:「平生愛物未籌量,那計當年救此狼。笑我救狼狼噬我,物情人意各無妨。」《通俗編》卷 28:「宋謝良撰〈中山狼傳〉。」馮班《鈍吟雜錄》:「昔人有作〈中山狼傳〉者,為負恩者喻也。中山狼所在有之,但無有老牸、枯樹語,則可矣。斯言也,不更事者不知也。小人之敢於為惡,有助之者耳。天下惟助惡者為無 人心。」】【○○Cf. “The Old Man & the Snake & the Judgement of Soloman” in Nathan Ausubel, ed., A Treasury of Jewish Folklore, abridged by Alan Mintz, “Bantam Book”, 1980, pp. 70-2.

○〈里婦寓言〉:「有婦,未笄時,佐諸姆治內事,暇則竊聽諸母談,聞男女居室事甚悉,心亦暢然以悅;及聞產育之艱,則憮然而退,私語女隸曰:『諸母知我竊聽,誑我耳。』……既而適里之孱子,身不能勝衣。……居數年,勿克孕。……益以前諸姆言為謬。孱子死,……再適美少年,意甚愜,不逾歲而妊。將娩之前期,腹隱隱然痛,婦心悸,忽憶往年事。……豈有既妊而畏產者耶?」

8〈默軒〉:「談麈空懸壁,吟笻不出村。」

○〈夏日睡起即事〉:「籬筍高希杖,盆荷小學錢。

○〈冬夜小聚〉:「婢醜妻停妬,兒遲女見親。」

○〈歎衰〉:「食肉牙尋杖,觀書眼怕燈。」

○〈再贈范法曹〉:「再三斟酒別,萬一寄書來。」

○〈北高馬房〉:「諸山初得日,萬馬正嘶風。」

○〈過洪法寺〉:「留人多啜茗,供佛秪焚香。」

○〈自理隙地植花〉:「土寒難種竹,水近易澆花。」

○〈寄朱朝用同年〉:「窮有新文送,空無怪事書。」

○〈和梁家莊驛壁間韵〉:「溝斷木也橫危榷,雲根石也叠小岑。」

9〈送畢秀才過安東〉:「此日不須歌折柳,他年還擬看穿楊。」

○〈送尹之訓門生下第〉:「論文愧我玄猶白,交誼憑誰青出藍。」

○〈游西山〉:「路向斜陽蕭寺去,詩過流水小橋成。」

○〈和劉振之感懷〉:「宮鶯捎蝶衝閒幔,簷雀將雛過別枝。……為郎愧我身先老,白髮年來漸覺私[78]。」

○〈和韵題錢侍郎卷中〉:「詩律任人論老細,帶圍憐我為愁寬。」

○〈夏日病中即事〉:「笋發故林新間舊,藤纏枯樹死猶生。」「……井是菜畦湯沐邑,荷為花館水沉香。」

○〈和劉振之雨中感懷〉:「和燈對影成三客,殢酒躭詩有二魔。」

○〈用韵贈德馨〉:「萬事任棋隨局變,兩情如漆與膠投。」

○〈挽陳民部繼母方孺人〉:「舉世有才吟柳絮,平生無子衣蘆花。」

○〈過舊大名城〉:「野黍鵝黃兼鴨綠,渚蓮狐白亂猩紅。」

○〈再過舊城〉:「獨樹邊流空照影,敗荷擎雨不成珠。」

10〈有感〉:「也知天道如弓在,爭奈人心似面然。秦晉結姻空累世,耳餘貽笑已多年。」「……渠死定應淪十獄,我文何用罵三尸。」

○〈天寧寺〉:「靜極不通車馬路,來多先損市朝心。」

○〈秋懷和振之病中韵〉:「睡久不知殘葉下,起多錯認落花飛。」

○〈重陽前四日〉:「一病腰頻移帶孔,十年面已似靴皮。」

○〈壽董都督〉:「肯為鷄鳴還舞劍,自甘鳥盡合藏弓。」

○〈過通濟橋柬同事者〉:「人家已過秋千節,天氣渾如夏五時。」

○〈與昌平館人話舊〉:「醉後酒毋多酌我,老來詩已不驚人。」「……兹行管取一年一,明發又逢三月三。」

○〈遊房公城西別業〉:「春已去殘猶未雨,地因來少不知名。」

○〈靖邊營分司〉:「騎虎未深猶可下,思鱸如甚合言歸。」「……雲開山色常當戶,風懶楊花不入簾。」

○〈三原〉:「身已桑榆將暮景,宦猶橄欖待微甘。」

11〈岐山行臺偶書〉:「世故夢疑非夢裏,身謀才與不才間。」

12〈僂者〉:「俛胯易甘淮市辱,折腰深苦晉郵過。」

○〈贈答任太守用其韵〉:「葫蘆久作文章樣,橄欖遲回齒頰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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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鶚《樊榭山房集》[79]

【黃太沖養女徽音能詩,太沖題所作曰《樊榭詩選》(見鄭梁《寒村詩文集五丁集》卷二〈樊榭詩選序〉)[80]。】

1〈池上〉:「高柳初髠倚晚汀,幾時來此補魚經。昨宵知有稀疎雨,滴破一方青白萍。」

○〈北郭紀游之四〉:「酒堪澆白石,墓已沒黃壚蘇石挽詩云:『幸是小紅方嫁了』云[81]。」

○〈晚步〉:「水光知月出,花落見風行。」

○〈十二月十二日大雪〉:「會參老宿問當機中峯〈雪詩〉:『誰解當機作水看』。」

2〈半城〉:「畫看最佳行最險,將車初上大弁平聲山。」

○〈晝臥〉:「涼受槐花灑地風。」

○〈自金華至永康道中作〉:「磵仄泉疑翻白鷺,雨深松欲化青人。」

○〈人日雪〉:「料峭餘寒作人日,寂寥情味逼中年。」

○〈城東落花〉:「今年病酒無人事,纔得工夫送落花。」

3〈春寒〉:「漫脫春衣浣酒紅,江南三月最多風。梨花雪後酴醿雪,人在重簾淺夢中。」

○〈東扶送水仙花五本〉:「肉人不合尋常見,燈影娟娟雨半簾。」【《真誥》卷一:「且以靈筆真手,初不敢下交於肉人」;卷 8:「學而不思,浚井不渫,蓋肉人之小疵耳。」《太平廣記》12「壺公」條:「肉人無知,積罪却厚」;15「阮基」條;「凡夫肉人,不識大道」(《神仙感遇傳》)。】

○附吳焯〈題沈啟南冷泉亭圖〉:「聽來畢靜水生響,看到出神峯欲飛。」

4〈蕪城小春〉:「早梅門巷如人白,殘柳旗亭勝酒黃。公案此時參閉目【《鴻苞集》卷三五心……[82]】,風光何地不迴腸。」

5〈西湖春雨之四〉:「朋比熏爐風味淺,有人樓上泥闌干。」

6〈題七姬權厝志拓本〉張士誠府基取三興土築成,謂長興、嘉興、宜興也

○〈五月十三日同丁敬身游智果寺〉:「竹陰入寺綠無暑,荷葉繞門香勝花。」

7〈宿佛日淨慧寺〉鮮于伯機〈游記〉云:「村路詰曲,如行香篆中」

○〈庭梅二月朔始花〉[83]:「可是春人易惆悵,疏花明月不同時。」

8〈幼魯第五女生命名曰却盜為賦詩〉:「為盜不過五女門,鄙諺得之陳仲舉」;「偷兒昨夜徒手歸,正坐詩窮由阿父。」

○〈雪中聖幾招飲秋聲館〉:「恥共張何較瘦肥《三輔決錄》:『何氏肥,張氏瘦,二族以此知貴賤』。」

○〈除夕意林送糟藏松江鱸魚〉:「忽覺頭銜兼兩地,鱸鄉亭長醉鄉侯。」

○〈南湖中元夜〉:「倀倀悄悄年年事,涼著疏簾第一重。」

9〈眼兒媚〉:「妝殘粉薄,矜嚴消盡,只有溫柔。」

○〈沁園春〉:「乍歡娛著處,怦如危柱,別離催就,亂若懸旌。門裏輕挑,秋來暗合,閒悶閒愁特地生。」

○〈齊天樂秋聲〉:「碎竹虛廊,枯蓮淺渚,不辨聲來何葉?桐飆又接。……陰蟲還更切切。……訝籬豆花開,雨篩時節。獨自開門,滿庭都是月[84]。」

10〈天香烟草〉:「……見姚旅《露書》,……袪寒破睡,風味在麴生之外。今日偉男髫女,無人不嗜,而予好之尤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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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集》[85]

1〈賈秋壑玉枕蘭亭〉:「元相胡椒八百斛,賈相蘭亭八百匣。權倖雖同嗜好殊,簿錄當時有常法。」

○〈移居〉:「杜陵突兀見此屋,韓子辛勤始有廬。」

○〈三月五日小園偶成〉:「紫筍參差看作竹,青梅磊落欲攙櫻。」

2〈悼亡并序〉:「予取淨名居士女,字之曰月上。」【「將歸預想迎門笑,欲別俄成滿鏡愁。」上句用時彥〈青門引〉(《花草萃編》卷三):「甚時躍馬歸來,認得迎門輕笑。」】

○〈清明日過朱湖上權厝〉:「往蹟六如偈,纏哀百悔經。瑤情兼玉色,為待拾遺銘陳子昂〈館陶郭公姬薛氏墓志銘〉云:『姬人幼有玉色,發于穠華,聞贏臺有孔雀、鳳凰之事,瑤情悅之』。」

3〈桑弢甫水部買得元人百家詩後有小箋粘陳氏坤維詩蓋故家才婦以貧鬻書者〉附陳作。

5〈馬嶰谷半槎招集行菴食筍〉贊寧《筍譜》載天目僧詩云:「我本無根株,只將筍為命」

6〈春湖夜汎歌〉:「晴湖不如游雨湖,雨湖不如游月湖二語出張合《宙載》。」

7〈同堇浦謝山北郭閑汎〉:「縱不成游偏有伴,偶然欲出豈無名。」

8〈庚午除夕〉:「薄雲淡日商量雪,翠柏黃梅㸃綴貧。」

○〈元日對雪〉:「無人可造真閑日,有雪相娛此老翁。」

9〈沁園春并序〉:「楊南峯循吉詩:『買餳迎竈帝,酌水祀牀公。』予老嬾無事,所須者飽食安眠而己。」【馮登府《月湖秋瑟》卷一有〈沁園春〉二首和樊榭,〈自序〉所謂「但求一枕黑甜、百年粗糲而已。爰為繼聲,以遣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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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集》[86]

2〈六藝之一錄序〉:「閱市借人,晨書暝寫。」(7〈徵刻宋詩紀事啓〉:「暝寫晨書。」)

3〈嬾園詩鈔序〉:「諸君言為唐詩,工矣。拙者為之,得貌遺神,而唐詩窮。於是能者參之蘇、黃、范、陸,時出新意。末流遂瀾倒,無復繩檢,而不為唐詩者,又窮。」

〈綠杉野屋集序〉:「詩至少陵止矣,而其得力處,乃在讀萬卷書,且讀而能破致之。蓋即陸天隨所云:『穿穴險固,囚鎖怪異。』……故有讀書而不能詩,未有能詩而不讀書。……書,詩材也。詩材富,而意以為匠,神以為斤,則大篇短章,均擅其勝。」

4〈張今涪紅螺詞序〉:「嘗以詞譬之畫,畫家以南宗勝北宗。稼軒、後村諸人,詞之北宗也;淸真、白石諸人,詞之南宗也。」



[1]《中文筆記》第五冊 64-5 頁。

[2] 手稿此處標以勾號。

[3] 同上。

[4]「引入」原作「到入」。

[5] 補見《中文筆記》第五冊 4 頁。

[6]「暢覽」原脫「覽」字,「下身」原作「下月」。

[7]《中文筆記》第五冊 66 頁。

[8]「其在于今」原作「其在于今興」。

[9]「樂無相則不諧」原作「樂無不相則諧」。

[10]「以蔽惡也」原脫「也」字。

[11]《中文筆記》第五冊 67 頁。

[12] 即《中文筆記》第六冊硬皮本(四)281-3 頁。

[13]《中文筆記》第五冊 67 頁。

[14]「河一寧從獸」原脫「河」字。 又默存先生此處句讀不同於眾,「合」字下屬。

[15] 手稿此處標以勾號。

[16]《中文筆記》第五冊 68 頁。

[17]「胡玉縉」原作「胡王縉」。

[18]《中文筆記》第五冊 68 頁。

[19] 同上。

[20]《中文筆記》第五冊 69 頁。

[21] 手稿此處標以勾號。

[22]「頓賤」原作「頗賤」。

[23]《中文筆記》第五冊 70 頁。

[24]《中文筆記》第五冊 70 頁。

[25]《中文筆記》第五冊 71-3 頁。

[26] 引文中標刪除號者皆已塗去

[27] 同上。

[28] 同上。

[29] 手稿此處以箭號與上文「蘇氣」相聯。

[30] 手稿此處以箭號與上文「上橋姊妹」相聯。

[31] 手稿此處標以勾號。

[32] 引文中標刪除號者皆已塗去。

[33] 同上。

[34]《中文筆記》第五冊 73 頁。

[35]52」原作「56」。

[36]「其」原作「與」。

[37]《中文筆記》第五冊 73-4 頁。

[38]「比興」原脫「比」字。

[39]「遺書」原作「遺山」。

[40]《中文筆記》第五冊 74 頁。

[42]「家藏」原脫「藏」字,「餘冊」原脫「冊」字。

[43]「畫壁當年事久徂,歌來皓齒定非誣。如何直上黃沙句,真本翻歸計敏夫?」

[44] 手稿此處標以勾號。

[45] 同上。

[46]《中文筆記》第五冊 75 頁。

[47]《中文筆記》第五冊 75-6 頁。

[48]「聲盛者」原脫「者」字。

[49]「過焉者」原作「過者焉」。

[50]「鞞鐸」原作「鞞驛」。

[51]《中文筆記》第五冊 76-7 頁。

[52]《中文筆記》第五冊 77-8 頁。

[53] 手稿此處標以勾號。

[54] 同上。

[55]「西學為用」原作「西學為學」。

[56]46」原作「45」。

[57] 原書為美人 Orson Squire Fowler Creative and Sexual Science, or Manhood, Womanhood, and their Interrelations (1875) ,由橋爪貫一抄譯為日文《男女交合新論》(東京:春陽堂,1888),復由憂亞子轉譯為中文(橫濱:清議報館,1901)。

[58] 手稿此處標以勾號。

[59]「去年《時務報》載日本人譏誚華人藍頂花頂,稱係俄文譒譯,及與之作俄語,竟一言不能答。今年保定教案,有姚觀察携一法文譒譯,事後法教士告余,謂此譒譯全不能法語。安翰卿自晉來,言晉省去年請一楚人教英文,自謂在楚,月得千金,於是司道子弟皆往從學,及後有英人到晉,胡中丞請此君與談,乃一句不能對答。賓主相顧失色,不懽而散,後遂叱避而退。吾前為諸生請一粤人,云在香港學堂考取者。諸生以其所傳質證英人,則皆歧誤,因此亦相率辭去。」

[60]《中文筆記》第五冊 79-81 頁。

[61] 即硬皮本(十四),《中文筆記》第十冊 359-61 頁。

[62] 普魯士新教傳教士郭實獵(Karl Friedrich August Gützlaff, 1803-51)。

[63]《中文筆記》第十冊 360 頁。

[64]「廟神」原作「神廟」。

[65] 手稿此處標以勾號。

[66]《中文筆記》第五冊 82 頁。

[67]《中文筆記》第五冊 82-3 頁。

[68]《中文筆記》第五冊 83 頁。

[69]《中文筆記》第五冊 83-4 頁。

[70] 引文中標刪除號者皆已塗去。

[71] 手稿此處標以勾號。

[72] 此處引文整段塗去。

[73]《中文筆記》第五冊 84-6 頁。

[74]《中文筆記》第五冊 86 頁。

[75]「襄十四年」原作「襄中四年」。

[76]《中文筆記》第五冊 87-8 頁。

[77]「李元玉」原作「李玉元」。

[78]「愧」原作「慚」。

[79]《中文筆記》第五冊 89-90 頁。

[80]「所作」原脫「作」字。

[81]「方嫁」原作「初嫁」。

[82] 此處似有脫落。

[83] 手稿此處標以勾號。

[84]「滿庭」原作「聽庭」。

[85]《中文筆記》第五冊 90 頁。

[86]《中文筆記》第五冊 90-1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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