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11日 星期五

《中文筆記》第一冊(殘頁E)




殘頁(E[1]



閱《清代野記》畢[2]。童時在先祖父榻畔得此書,竊閱之,以為作者「梁溪坐觀老人」必邑人。後乃知是桐城張祖翼逖先,久居吾郡。《觀自得齋叢書》中有《倫敦竹枝詞》百首,極嘻笑怒罵之致,署名「局中門外漢」。余在清華一年級,偶見而好之,以告朱自清、葉公超等,然不識作者為何人。及閱《小方壺齋輿地叢鈔》第十一帙中所收張祖翼〈倫敦風土記〉,則皆節取《竹枝詞》之自註,始識詞即出張手。張蓋劉瑞芬之隨員,與鄒代鈞同赴英者,鄒之《西征紀程》可考也。王韜《甕牖餘談》卷三「星使往英」條有云:「道光壬寅年間,有浙人吳樵珊從美魏茶往,居年餘而返,作有〈倫敦竹枝詞〉數十首,描摹頗肖」云云,又遠在張前。余求之有年,尚未獲寓目也。

《竹枝詞》論西事多貶少褒,《野記》則開通多矣。故卷中「戊戌變政小記」遍錄當時諭旨,尊重康、梁,深以變法未成為憾。可見出洋歸來,遂成維新黨。

卷上「李文忠致謗之由」條略云:「甲午冬到京,但聞京曹官同聲喧詈馬建忠,竟有專摺奏參,謂馬遁至東洋,改名某某一郎,為東洋作間諜。蓋以馬星聯之事歸之眉叔星聯,字梅孫,蕭山舉人。癸未以代攷職事,為丁振鐸所參,亡命東洋,時年僅二十一,詳見同卷『考職之大獄』條。予逢人為表白,人尚未信。予曰:『眉叔在上海,為招商局總辦,一電即來。』黃仲弢猶不深信,至謂文忠為大漢奸,眉叔為小漢奸。光緒己卯,總理衙門同文館招攷學生。光稷甫先生謂予曰:『爾如赴考,便非我輩,將與爾絕交。』予之隨使泰西也,往辭祁文恪師世長,師嘆曰:『你好好一世家子,何為亦入洋務?』及隨星使出都,沿途迎送者曰:『此算什麼欽差,直是一羣漢奸耳。』當時頗為氣短。郭嵩燾使英倫,求隨員十餘人,無有應者。豈若後來一公使奉命後,薦條多至千餘哉!邵友濂隨崇厚使俄,同年餞於廣和居,蔣綬珊戶部向之垂淚,皆以此宴無異易水之送荊軻也。及曾惠敏返國,又遣派十二遊歷官,朝士始知有外交,又知外洋並不無故殺人卷中「孔翰林出洋話柄」條記十二游歷官事,孔其一也,名昭乾,吳縣人,風疾,服雅片自殺於倫敦使館。」【《湘綺樓日記》光緒十五年二月廿五日:「至聚豐園,赴馬建忠之招。黃通政所謂漢奸,美秀而文,自言奔走之才,未見凶惡之狀」;四月廿八日[3]:「馬漢姦來,談論甚歡。云尚有兄欲相見,豈一門之多才乎?其人一之為甚,兄弟並進,則未可也。」】【王紫詮《弢園文錄外編》卷二〈洋務上〉自言:「咸豐初元已言洋務,時以為喪心病狂,今則人人以洋務為終南捷徑。」】卷中「哲孟雄之幸存」條略云:「哲孟雄本為印屬小國。總署函致駐英公使,星使命隨員各抒己見。新化鄒代鈞,叔績太守之孫,輿地名家也。援古證今,考據哲非印屬。星使以示總文案方培容子涵,上元人,方大聲曰:『中國古書,萬不足恃。不如與英人,中國何在乎此七十里小部落哉!』星使不能決。方曰:『何不與馬格里參贊商之?』星使以為然。馬雖英人,然忠於所事,即登樓覓鄒曰:『君輿地專家,哲孟雄究奚屬者?』鄒曰:『已進說於公使矣。』馬詢公使,公使曰:『方子涵云中國古書恐靠不住。』馬曰:『是何言?中國書論中國事猶以為靠不住,豈外國書論中國事反靠得住耶!』因取鄒稿譯之,以復英外部焉。」此二則皆可瞻爾時世風國情。馬格里即曾、郭等使西日記中所稱之馬清臣,蘇格蘭人 Samuel Halliday Macartney 也。眉叔留學法國時,似頗不理於眾口。《曾惠敏日記》一條言巴黎下至馬夫、娼妓,無不詈眉叔者;李鳳苞《使德日記》所載眉叔代運行李自英至法事,似亦不甚幹練。

張之父與裕庚同參勝保幕,故書中數及之,卷下「裕庚出身始末」一則記載尤詳。裕續娶洋妓,德菱姊妹皆其所出,以慈禧畫像事,中飽八萬金,被逐出宮。洋妓之適裕,携一子名羊哥者俱來,改名勛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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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靈芬館詩集》畢[4]。清隽爽秀,風致嫣然,七絕、七律、五古尤所擅場。雖體骨未能逋峭,詞氣不免孱薄,而自是真名家,勝於偽大家,遠非吳蘭雪輩塗澤以為麗、粗獷以為豪者可比。

《初集》卷三〈書廣陵集後〉七古,當時解讀逢原者,恐無第二人。

頻伽七絕時有似楊誠齋者,不特風格相類,字句亦每出撏撦。《二集》卷二〈書寄舍弟書後之八〉云:「江西道院朝天集,新得人間未見書」;同卷〈仙林寺即事三首〉即學誠齋,末首轆轤體尤誠齋慣技(「此間曾著宋詩人,一集朝天有寺名。恰得遺編消永夜,又緣無睡惱比鄰。似言辛苦成何用,便到渠儂作麼生?一笑推書倒枕臥,千秋萬歲總微塵」);又同卷〈丹叔手鈔誠齋詩集竟校讎一過輒書其後學誠齋體二首〉(「嘔心怵腎更雕肝,走盡詩家十八盤」云云;「范陸尤蕭張一軍,天然風骨更超羣」云云);《三集》卷三〈楊陸譚詩圖〉七古,皆見𠐺伽與誠齋淵源不淺也。如《二集》卷四〈可莊雜詩之四〉云:「東西幾步藕華滿,看趁曉涼與晚涼。不解鷺絲渾不熱,從朝至暮立方塘」;卷六〈同倪米樓鐵門遊靈隱之一〉云:「昨日楓林葉未蒼,今朝鴨脚已金黃。做秋較比春容易,只費天公一夜霜。」此等皆誠齋機杼,《集》中甚多。【𠐺伽《爨餘叢話》卷二詳引《誠齋文集》中論句法語,謂:「其意主斬新,詞必己出,而世乃以率易輕佻為誠齋,不亦謬乎!」卷六有駁竹垞譏切楊、陸語,曰:「姬傳先生言:『竹垞自云無取涪翁,而詩乃往往學山谷。』」】【于源《鐙窗瑣話》卷二:「郭頻伽丈嘗選輯《誠齋詩集》,丹叔手錄一過。《靈芬》、《山礬》集中頗自矜賞,徐山民待詔刻之。」】

《二集》卷四有〈送汀漚侍史歸閩〉七律四章,旖旎纏綿,蓋侍童而與有斷袖之好者。至云:「舊事都成如雨絕,新詩莫比左風懷」;又云:「結柳肯隨韓吏部,散花不著病維摩。」𠐺伽旅食越中,得此慰情,差勝於無。《品花寶鑑》二十三回姬亮軒所謂兼驢與小妾,非陳髯、雲郎之比也。既續娶素君(同卷〈述昏四首〉),伉儷甚篤。【按吳蘭雪《石谿舫詩話》卷二謂其「館會稽,娶朱氏女素君為中婦,有長陵宛若之稱。苛以禮法者遂有遺議」云云,則非續絃矣。】而汀漚似去而復來,卷六〈溪行〉七律結云:「差喜僕僮俱不俗,船頭效我作微吟」,自註:「董蓉、汀漚近學作詩,董蓉〈曉起〉云云,汀漚〈九日〉云云。」獨不慮變生肘腋耶?Cf. Juvenal, Sat. II, 60: “Dives erit, magno quae dormit tertia lecto” (The woman who sleeps third in a big bed will want for nothing) (“The Loeb”, tr. G.G. Ramsay, p. 22). Petronius, Satyricon, 113: “Nec tamen adhuc sciebam, utrum magis puero irascerer, quod amicam mihi auferret, an amicae, quod puerum corrumperet” (Loeb, p. 236).【《傳家寶一集》卷七〈笑得好〉:「一人寵一孌童。一日,見其從妻房中走出,大怒。童云:『男女有殊,愛惡則一。你愛我標致,難道你夫人不可以愛我標致麼?』」】

於同時作者最推黎二樵,了不相識,而兩題其集(《三集》卷三五古、七古)。又〈題汪容甫雜文〉七律一首。

𠐺伽七律佳聯工緻動盪各得其妙者不少,予尤取「敢言萬歲千秋事,且盡今生後死心」〈燈下鈔存江菴遺詩〉、「便教世世為兄弟,其奈年年有別離」〈上元後將啟行風雨連朝雜然有作〉、「一日三餐無事作,四方八面有風來」〈守風書悶〉、「水當殘夜自然白,我與露蟲同此涼」〈夜發山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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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日本人編印《中國名畫集》[5]。佳處輒為神往,惟畫婦人貌無美者。

徐文長〈青籐書屋圖自題〉云:「幾間東倒西歪屋,一個南腔北調人。」乃知《隨園詩話》記魯亮儕聯、《儒林外史》記楊執中聯,皆本此。文長又有〈耄耋圖〉畫兩貓伺蝶,極生動。【《江村消夏錄》載唐刁光胤、《紅豆樹館書畫記》載明宣宗、葉郋園《觀畫百詠》載孫克弘、惲南田皆有〈耄耋圖〉。】

張復畫〈三才理趣圖〉用意不分明。

馬湘蘭畫皆鈐「守真玄玄子」章。憶慰丈鄉人錢某藏馬致王百穀手札八通,亦署「玄兒叩首拜復,百穀二郎親目」或稱「二哥學士知己」,又署「嬌妹書復百穀長兄侍史」,蓋馬名月嬌也。屢有物餽百穀妻,如「白綾一端」之類。稱為「令政夫人」或「尊夫人」。有云:「至吳中,千萬凋圖書寄我,幸無相忘。」又云:「玉體千萬調攝」[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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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普天忠憤集》卷十二有陳季同敬叔〈弔臺灣〉七律四首,此人華文著作僅見[7]

又覩林文慶《論孔教》小冊,中華書局出版者,極俚鄙。

程春海《雜錄》稿本有〈丙申九月十七日與儀真相公話退而錄此〉凡六則,其四云:「英吉利雖強,其強在水師艘巨礮遠,難與爭鋒。一入陸,則雙腿束直,跌則不易起。中國之弱者,可執梃制之。強者以靴尖踢之,即仆矣。」按光緒末一御史上疏言與夷人戰時,撒黃豆於地,夷著革履,踐之必滑跌,夷腿直,仆則不易起。【按平景孫《霞外捃屑》卷一載陳慶松咸豐戊午〈論制英夷摺〉,有云:「誅殺夷鬼,宜夜不宜晝也。臣聞夷鬼夜間目即不明,而性又嗜睡。且千里鏡斷非夜間能視之物,則礮發又安有準[8]!我若廣募敢死之士,夜間蟻附而上,一登其舟,逢人便殺」云云。貝子木青喬《咄咄吟》載奕經禦英水師諸術尤可笑。】【方植之《儀衛軒文集》卷四〈病榻罪言〉云:「誘之上岸,𠸄夷所恃炮火,利遠不利近,若登岸入城,可以步戰巷戰,制梃用箭,足以殲之」云云,又引道光十一年歙縣葉鍾進號蓉塘客粵著《寄味山房雜說》論𠸄夷滋事:「又其人目不能遠視,故不能挽強命中,脚又無力,上岸至陸地則不能行。若制梃專折其足,則皆斃矣」云云。《漢學商兌》作者、《皇清經解》輯者議論皆出此。】庚子宣戰上諭出連文沖手,引用制梃可撻堅甲利兵等語,皆發於阮公。吾國當時心目中之夷人,如英國古時之象 (Standar Elephant) 參觀 P. Ansell Robin, Animal Lore in Eng. Lit., p. 99 ,亦可笑也。按《掌故叢編》第五輯乾隆五十八年七月初八日廷寄云:「當於無意閒談時婉詞告知:『今爾國王遣爾等前來祝嘏,自應遵天朝法度。雖爾國俗俱用布紮縛,不能拜跪,但爾叩見時何妨暫時鬆解,俟行禮後再紮縛。』委曲開導」云云;第七輯五十八年七月十二日傳諭徵瑞,有云:「使臣途次敬謹學習……[9]」【《十朝詩乘》卷十一:「乾隆癸丑,英吉利貢使入覲,自陳不習拜跪,強之,止屈一膝。及至殿前,仰瞻天威,不覺跽伏。管韞山紀詩云:『一到殿廷齊頫首,天威能使萬心降。』迨嘉慶乙亥,英使再至,以不能行跪叩禮,臨時稱疾遣還。適孫寄圃自江督述職趨朝,召對詢及,寄……[10]」】【Cf. M. MacGregor, Studies & Diversions in Greek Literature, p. 252 Aelian: Varia Historia, I,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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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改亭文集》[11]。改亭自言學文於汪鈍翁(出〈鈍翁類稿序〉),此《集》亦為鈍翁所編定。其文排奡自喜,却與鈍翁之規行矩步者大異。雖時有俚蕪處,而議論翻騰,洞明世故,非講求義法懨懨無氣者可比。尤西堂所作〈傳〉謂「至禾中金明寺,上陶朱公書,自稱『世通家』,索其始祖計然七策,以為致富之方」云云。改亭富於風趣,其文必佳,而《集》中不存。

改亭文多載明末先達前言往行,聞知見知為他書所不詳,如〈上太倉吳祭酒書〉(卷十)之言復社始末,〈王爾玉詩集序〉之記黃漳浦論詩(卷二),〈容齋詩集合選序〉之記陳黃門誡張西銘語(卷三),皆出親炙,異乎耳食。〈王爾玉詩集序〉自言有《尊聞錄》,漳浦語亦在記述中。書若傳,必可觀也。卷七〈送王子重還楚序〉云:「昔我鄉錢尚書受之少時,修父執禮於涇陽顧先生。先生亦愛其博雅,一日正色謂尚書曰:『子多讀異書,然老夫有一書,子未讀,何也?』尚書𢥠然問何書,先生出袖中《小學》一卷示之,曰:『子歸,但熟讀「公明宣學於曾子」一章,則立身、學術大要盡此矣。』斯言也,東聞之虞山錫山之師友。」按段若膺《經韻樓集》卷十一〈答顧千里書〉引朱子《小學》所節《顏氏家訓》語曰[12]:「顧涇陽誨錢牧翁曰:『汝自謂讀書多,我有書二本,汝却未讀,乃《小學》。未有無入品而能工文章者,足下姑讀《小學》」云云,實本改亭文也。

卷九〈耆舊偶記〉記孫鍾元(九十一)、孫退谷(八十)、王敬哉(七十一)、閻古古(七十)、顧寧人(六十)相非議事甚趣,時康熙十一年也。有云:「宋學士問予曰:『兩日何所聞?』予笑曰:『兩日但見諸老人論學,八十歲老人詆九十歲老人退谷宗朱,鍾元宗陸,七十歲老人詆八十歲老人孫給事耶,何得與蘇門山中人同語,六十歲老人又詆七十歲老人閻孝廉過當。』學士笑曰:『若是子,一兩年便可詆六十歲老人也。』予曰:『夫何敢』」云云。後生描畫,深切事情,余所謂「年輩意識」者[13]

卷十〈與周櫟園書〉即《尺牘新鈔三編》卷四之〈與陶厂書〉,文稍有異同。《新鈔》所謂「某氏」、「友人」等,此皆著其名。觀此〈書〉及同卷〈答汪鈍翁書〉,知鈍翁於改亭雖友而兼師,而改亭不肯苟同,詞鋒尤犀利可畏也。

同卷〈與錢礎日書〉蓋為朱長孺《杜注》辯護,駁《有學集復吳江潘力田書》之非牧齋原稿,可備參考。【甫草蓋朱內姪,〈愚菴小集序〉刊於愚厂集首者自署如此。】【《觚賸》卷一則謂長孺多取潘力田《杜詩博議》而不出其名。】【《愚厂小集》卷七〈箋注李義山詩集序〉云:「申酉之歲,余箋注杜工部詩於牧齋先生紅豆莊。既卒業,先生謂余曰:『玉溪生』云云。」】

卷十二〈答諸弟子論詩〉第二十四則云:「善乎先友葉襄之言曰:『邇來詩人多於往時百倍,我未見新頒功令曰「一家不為詩,九家連坐」也。』聞者或憎其輕薄,抑亦至論。」按《觚賸續編》卷一:「計改亭曰:『大清律無「一人不作詩則九族連坐」之條,何以效蘇、陸者比戶,談王、李者塞途也』」云云,實即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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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周廣業耕厓《蓬廬文鈔》八卷畢[14]。議論庸陋,文筆酸腐,真村學究。且信文昌關帝,豈非學宮門斗武廟香火之見乎?周氏另有《冬集紀程》,蓋入都會試道中日記。乾隆甲辰二月初三日云:「文昌神誕,車中虔誦《陰隲文》五徧,以當祝釐。」真可笑也!

卷二〈史記首黃帝說〉(「《史記》之首黃帝,非其本意,觀〈五帝本紀論〉及〈自序〉,再參之〈封禪書〉,可以知之。一再稱『堯以來』,『陶唐以來』,明乎刪《書》斷自唐虞,前此宜置勿論。然漢自高帝起,有祠黃帝於沛庭;〈外戚世家〉言竇太后好黃老;孝景武帝皆讀其書,武帝用李少君說至有『吾誠得如黃帝,視妻子如脫躧』之歎;〈封禪書〉所載巡狩、改曆諸事,無一不托之黃帝;公孫卿『黃帝且戰且學仙』一語,尤足為武帝窮極兵力之緣飾[15]。蓋當代天子祖述憲章之帝也。太史公之父自恨不得從封太山;作史之年適當太初元年明堂改建、諸神受祀之時,正用黃帝迎日推筴法。不首黃帝,失臣子將順之道,然而寓規於頌,文微義嚴」云云)。讀書得間,壓卷之作也。



[1]《手稿集中文筆記353-68 頁。據范旭侖〈錢鍾書著作考異〉,殘頁(E)為「《且住樓日乘》第二冊」。
[2]《中文筆記》第一冊 353-6 頁。
[31]「廿八日」原作「廿五日」。
[4]《中文筆記》第一冊 357-9 頁。
[5]《中文筆記》第一冊 359-60 頁。大村西崖,《中國名畫集 2 冊》(東京:審美書院,1907)?
[6] 范旭侖《容安館品藻錄•唐文治》云:「『錢某』,錢鏡塘,浙江硤石人,唐文治則江蘇太倉人,錢先生誤『憶』。」
[7]《中文筆記》第一冊目錄標 363-4 頁於「普天忠憤集十四卷──〔清〕孔廣德編」之下,然似僅此一句與《普天忠憤集》有關。
[8] 第一冊 362 頁錯簡,頁眉「且千里鏡……尤可笑」當移置 363 頁「……性又嗜睡」後。
[9]「敬謹學習」後脫落「跪拜,其瞻覲時自必能恪遵儀節」一節引文。
[10] 補語見 362 頁頁邊,「寄」字後脫落「圃奏言:『乾隆季年,英吉利使至,已不能拜跪。其大班司當冬於粵撫署祇領賜物,弓身俯伏,臣親見之。今貢使即司當冬,未有前謹而後倨』」一節引文。
[11]《中文筆記》第一冊 365-9 頁。
[12]「段若膺」原作「段若渠」。
[13] 見《圍城》第七章。
[14]《中文筆記》第一冊 368361 頁,368 頁末註:「絳識:欠尾」,實應下接 361 頁。
[15]《中文筆記》第一冊 361 頁(目錄標於《中國名畫集》下)「窮極兵力……壓卷之作也」錯簡,當接於 368 頁後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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